摆摆手，顾星程对那两人说道：“我自己能找到路，谢谢你们区长的好意。”

“这……”其中一人为难道：“顾少爷，您还是和我们走吧，北区入夜就很不安全了。区长千叮万嘱，不能让您独自走夜路。”

“……”顾星程哭笑不得：“我这次是来实习的，不想让大家知道我是谁。今天我会在附近住一晚，明早直接去纵防站，两位也早点回去吧，等所有事情安顿好，我会自己去谢谢区长的。”

“顾少——”

顾星程抬手制止了他的话，然后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也不再看那两人，只自顾自的走出了站口。既然来了北区，他就不想让任何人因为自己的身份而给予特殊的关照。

也许这边的夜晚是不算安全，但顾星程又不打算走远路，比如现在，他在一个家庭旅馆入住后，就觉得还挺满意。就着暖气片的温度暖了暖手，等到手指不再僵硬，才长舒一口气倒在了床上，全身骨头仿佛都得到了放松，令他有种长途跋涉后的久违舒适。

原本顾星程没打算睡着，但可能是在火车上没休息好，为此小憩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梦，长梦笼罩了他。

在梦里，顾星程见到了殷庭，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大约十五岁。韩宣宁说道：“星程，以后你多帮我照顾一下殷庭，他刚来中区，什么都不了解。”

那时的殷庭就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没心没肺的样子，深黑的眼睛总带着审视的姿态。对顾星程伸出的右手也视而不见。

而顾星程脾气好，根本不介意，他秉持着对韩宣宁的承诺，确实把殷庭照顾的不错。照顾到后来，顾星程觉得似乎有些太过投入了，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殷庭。朋友间的欣赏，朋友间的喜欢，再到可能超出了属于朋友的那种喜欢。

他虽然不敢期待殷庭对自己也是同样的感情，但至少他认为他们一定是朋友，哪怕是用朋友这个虚假的词来粉饰也好。但顾星程却听到殷庭对韩宣宁说：“我没有朋友，在中区我不会有朋友，我弄不懂这些人，也不希望这些人来懂我。”

顾星程就知道，原来确实是自己陷的太多。

他不想让殷庭感到困扰，仍希望两人之间保持虚伪的假象。“朋友”这个词就刚刚好。

“顾星程。”

他听到殷庭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看到殷庭搂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后偏头亲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为什么？”顾星程问。

“因为是朋友，因为喜欢你啊。”殷庭笑嘻嘻的。

对啊，明明是那个人亲口说过的，因为是朋友，因为喜欢。可是，为什么又要否认呢？

顾星程拉住殷庭的手，在对方仍旧微笑的眉眼中，一点点靠近，吻上了殷庭的嘴唇，柔软却又带着凉意。然后他看到了那人惊愕的目光。

他不为所动，只用舌尖撬`开了殷庭的齿`列，探寻到了终于有了温度的口`腔。殷庭没有拒绝。

他们就这样接吻了。

所以，如果不是喜欢，如果连朋友都不是，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星程始终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