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纸上复杂的图案，秦修总觉得有些熟悉，却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张虚华。”

“秦兄请讲。”

“你有留存这张图的复制本么？”

“有的有的。”张虚华高兴于秦修对此感兴趣，“不过到时候你题目做出来了可别和我剧透。”

“嗯……”秦修反复观看着这张图，愈发觉得熟悉，并且他似乎不止一次感受到这个。

“对了秦兄。”张虚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既然你精通于术数，那么我想接下来的月试，对于你来讲会简单很多。”

霄河宫每个月都会安排月试，月试的最终表现影响着秦修在霄河榜上的排名，进而影响他是否能够升上赤离宫。

秦修之前是在赤离宫，没有月试的说法，但是来到霄河宫，就要开始着手准备月试的事情了。

下一次月试，正正好在五天之后。

“月试的内容……”秦修仔细回想着，“应该有两个。”

“分组战还有……过开阳洞天阵！”

张虚华微微一笑，挥手抚平满是碎纸的地面，随后掏出八枚算子，在地面上摆着，而后又掏出一枚小石子，接着体内流渊催动，小石子竟在地面上转了起来。那八枚算子也飞快旋转着，对着小石子横冲直撞。

小石子在八枚算子的攻击之下起初还是进退有方，勉强能够躲过，不过多时，便开始陆陆续续和算子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最后啪叽一下，碎成了粉末。

“这就是开阳洞天阵的模拟。”张虚华淡淡笑道。

要说这神霄学宫月试，就不得不提到斗士所认可的斗神三绝。

斗神之体，斗神之感，斗神之心。

斗神之体无坚不摧，斗神之感通晓空间，至于斗神之心，则相较之下显得颇为虚无缥缈。

这三绝就是衡量一个斗士是否强大的标准。

这月试考量的也正是这三绝。其中斗神之感通晓空间，正是斗士能够感知整个空间的细微变化，由此提前在战斗中作出相应的回击。

因此斗神之感的试炼，便是以十丈为界，木石为媒，设立阵法，阵法中的学子在阵中被木石锁定，在阵中坚持的时间越长，最后能够得到的评分就越高。

开阳洞天阵，正是神霄学宫月试常年的考题阵法。其精妙之处，在于反直觉的攻击路径以及近乎指数型的难度增长，可以说撑过一炷香的时间，拿到甲等便绰绰有余了。

开阳洞天阵早在百年之前便流传开来，是阵法大家的必备的基础阵法。

想要强行破阵，就要用比施术者高至少一到两阶的硬实力。

秦修看着张虚华所用算子和石头所摆出的架势，倒是和学子们在阵中饱受摧残的场景不谋而合。

他低头思索，总觉得脑海中有一些碎片像拼图一样恰到好处地组合在了一起。

“张虚华，”秦修怔怔地看着那小块碎裂的石头，“你刚刚让我做那些题目，心思不简单吧。”

张虚华微微愣住，知道自己的心思被发现了，只得尴尬一笑：“秦兄有什么破阵的想法么？”

秦修沉吟道：“要破阵，先换心。”

张虚华眼睛一亮，笑道：“如何换心？”

秦修道：“开阳洞天阵之所以反直觉，正是因为他以八卦为底，阵中每次轮转，都是以八作为进位，而人有十指，自然是将十位进制刻在潜意识当中，往往碰到不同进制，便转不过弯来。”

张虚华抚掌大笑：“正是如此，想想这开阳洞天阵流传近千年，倒是我张虚华第二个想到破解之道。”

他随后又顿了顿，看到秦修不觉脸色一红，道：“当然，秦兄还是更上一层。”

秦修摆摆手，若非自己前两日还在考试状态，对于进制转换特别敏感，加上张虚华先前已经有所挑拨，要这样看阵法的破解之道，倒也是不易。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并没有注意到张虚华所说的“第二个”的含义，只道：“不对。”

张虚华闻言，脸色涨红，正要与他理论一番，又觉得秦修此言必有道理，嗫嚅道：“怎，怎么不对了？”

秦修看向那副挂在别院墙上的八卦图，又转念联想到自己先前学过一些计算机的基础知识，二者合一，破阵之道就在其中。

他笑道：“张虚华，我懂了，开阳洞天阵并非是以八进制为底，而是以二进制为底。”

张虚华微微一怔，道：“八卦阵法，何来二进制一说？”

秦修在地上写了一个“1”和“0”，道：“阴阳相生，虚实互易，古人以阴阳为二进制变化的源头，接着叠加三位，变为八卦。其实从二进和八进之间的转化，也是更为容易。”

他将“1”和“0”交错而下，形成八卦的阵法之底。却感到双手凝滞，一回头，只见张虚华又涨红了脸，一只手压着他。

张虚华是蓝翎级别的斗士，想要在力量上面压住他还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