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鬼地方,
还有人?
大半夜,是正经人么?
魏顺望着来人,顿时精神一震,来得正是时候。
他脸色微变,神情慌忙得很自然且逼.真,手指着湖深处,道:“我……我师父在那里,大大半天了,还没有出来,恐怕不对劲。”
“你师父?在那里?”小舟上之人,慢慢随着水下降而落来。
湖水有灵性般避开小舟之人。
鹤发童颜,插一木杈,花白长须,手驻鹿头黎杖,一身洗得发白大袖长袍,悠然自得,似采菊归来。
小舟悬挂淡黄竹灯笼。
好一派世外高人。
好极了,
高人呐,
越高越好。
魏顺点头,皱着眉头,忐忑不安道:“这么久了,会不会出事?可怎么办?”
白须老人打量着魏顺,暗自点头,此小儿惊慌失措,颇似迷路之幼鹿。
善哉。
白须老人和善安慰道:“道友毋须担心,你师父道法高深,不会有事。”
道法高深?
套我话?
关键我对它也不了解啊。
“哦——只是,我……”魏顺眨动双眼,深深担忧如水溢出,欲语又止,最终不安道:“这么长时间,真的没事?”
“无碍,道友。”白须老人和蔼可亲地笑道,“我乃求愚道人,不知道友怎么称呼?师承何门?”
好自然的套话,
有一套,
魏顺心底暗赞,摇摇头。
犹豫片刻,他支支吾吾道:“呃……我师父……说了,不能……跟陌生人自报家门。”
求愚道人脸色一凝,旋即释然,这荒山野岭,谨慎也是情有可原。
求愚道人脸色悄然和善,如同哄孩子一般温和道:“道友无妨,既然你师父不让说,便不说就是。”
魏顺露出感激的神态,诚恳不已:“多谢仙人理解,你真是好人。”
停顿片刻,
魏顺转头,向湖心深处远望,深不见底,仍然忧心忡忡模样,有意无意自言自语:“只是,师父在那里这么久了,会不会有事?”
“不过,师父也太鲁莽了。”
“即便有秘宝……也不能……把命搭进去。”
“哎~”
“师父,快回来吧。”
‘秘宝’二字咬音微微侧重,泄密得很无意自然,又是装模作样一翻祷福。
嗯,
火候差不多了,
旋即,魏顺出声大喊,急得挤出几滴泪:“师父,师父……”
求愚道人耳朵触电迅速般闪动,瞳仁微聚,脸色红润。
吾师仙人也!
他言南火旺盛,利我行。
此处果真有我突破三百多年的桎梏。
禁忌术师,指日可待。
哈哈……老夫苦寻已久。
求愚道人不由语气越加亲切,蕴藏丝丝颤抖:“呵呵,小道友,别激动,别激动,说不得你师父正专心之中,你这么一喊,万一弄个差错,岂不坏了事。”
“呃……”魏顺借着台阶深入,喊声戛然而止。
求愚道人赶忙道:“小道友,你若不放心,贫道这有一术,可知你师父安危。”
魏顺侧过身,祈求地望着求愚道人:“什么一术?”
求愚道人不慌不忙伸出左手,手微微一抖,向前方轻挥,四粒金豆从宽袖之中飞出,在空中画出四道金色弧线。
落地瞬间,四粒金豆化作四位皂黑青布道童,手持拂尘。
“去。”求愚道人轻手一挥,四位道童入水如鱼,宛如梭子鱼飞快。
巡游至湖心,四位道童手一晃,拂尘闪晃白芒。
好好……好快!!!
遥遥领先。
魏顺目瞪口呆,初次看片一样兴趣盎然。
求愚道人收回手,柔声问道:“没见过么?”
魏顺点点头,立即又连忙摇摇头:“见过见过。”
电视里见过,
“哦?!”求愚道人又问:“你师父没有教你?”
魏顺摇头答道:“师父说,我还是一重境小妖,暂时不学这些,学太早多害无利。”
呵——
这小妖还算老实,其实老道早已看出你不是人。
不过,
低阶妖兽就是低阶妖兽。
被骗了,还不自知。
这等法术自是越早越,越好,方可熟练。
求愚道人若有所思颔首,看向魏顺,多了些许皮肉之下的嘲讽不屑,面目却依旧笑容可掬道:“小道友,你师父说的正是,境界太低学不了这等法术,他是为你好。”
为我好?
好熟悉的味道。
魏顺眉间微微皱,看破不说破,点头认同,啊对对对,又悠悠然指着湖心又说:“好像,你的人,不见了。”
求愚道人捋着白须,笑道:“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小道友毋须多忧。”
话语刚落,
轰!
突起一声爆炸巨响,宛如晴天霹雳,水花从湖心冒起。
求愚道人笑容僵硬住,又逐渐消失。
笑啊,
怎么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