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么想的?湮灭突然靠近,几乎和洛基鼻尖对鼻尖的问道。
“是。哪怕我们注定失败或者死亡,想尽办法获胜或者挣扎求生的过程都是有意义的。再说了,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我们战胜了命运呢?我这一辈子,诞生于背叛和谎言之中,成长在阴影和偏见之下,几度死亡又几度复活。”
“曾经煎熬我折磨我的痛苦和不平,现在看来,也都淡了。曾几何时,我嫉妒着奥丁对索尔的偏爱,嫉妒着索尔所天生拥有的光芒,盲目的渴求在那个狭隘的世界里得到别人不想给我的关爱。”
“后来我才明白,不被他们所爱,不是我的错。不管是我的血统,或者我的战斗方式,或者我的能力都不是他们可以用有色眼镜来批判我贬低我的理由。他们只是天生不喜欢我,因为我不符合他们的价值观和评判标准。”
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当我不再给自己设框架的时候,当我不再背负着过去那些人给我打上的标签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他们无条件的接纳了真实的没有伪装的我。他们视我为友,不带偏见,承认我的能力,接受我的帮助,给我毫无保留的信任。”
洛基停顿了一下,然后用肯定的语气断言:“甚至可以说,他们给了我一个新的家。”
你是说那些你愿意以身犯险去救的人吗?
“因为我确信在同样的情况下,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这样来救我,哪怕他们的能力远不如我。这不是等价交换,而是无价的情感纽带。我知道这么说有些奇怪,我也绝对不会和你以外的人承认这点。我喜欢这帮家伙,甚至有可能比喜欢我自己还多那么一点点。”
洛基微微的笑了起来,自嘲的摇着脑袋:“哪怕他们只是一群短命的凡人,哪怕他们冥顽不灵、爱吃垃圾、吵闹不休、经常犯蠢、酗酒、骂人但我还是喜欢他们。正是因为他们,我才发现和重新定义了自己的价值。”
他抬眼看向面前与自己拥有着相同容颜的神祇:“有一种说法,神明是信徒们用信仰滋养的存在。一个神,失去了崇拜他铭记他的信徒,也就会从神坛跌落,真正的死去。这道理对于任何一种智慧生命而言都通用,如果你活着,没有任何人记得你牵挂你,那你就等于已经死了。”
“萨诺斯杀死我的时候,我收获了两种意义上的重生。而我相信,只要这个宇宙还存在,我可以创造出更加美好的有趣的未来。所以拜托啦,不要让这个宇宙就此终结,我辛辛苦苦为你们做了这么多,就当是给我的奖励好不好?让它继续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直到它的天命真正到来。”
讲到最后,洛基突然露出一个苦苦哀求的眼神,一双水灵灵的绿色大眼睛在凑成字形的弯眉下可怜巴巴的看着湮灭,使出了撒娇。
湮灭沉默了,显然也没想到洛基会这么和自己说话。
洛基见对方态度有些松动,立刻更加卖力的游说起来。
“我看你日夜工作也挺忙的,不如给自己放个假,找点别的事情做做。一天到晚总想着毁灭世界,哪怕那是你的正分工作也很无聊啊。你看死亡,就算躺着什么都不管,该死的还是会死,她就完全不用烦神。”
洛基讲到兴头上,直接伸手搂住了湮灭的肩膀,在湮灭耳边谄媚的鼓动着:“你也完全可以什么都不管啊,每个宇宙有它自己的宿命,你只需要等它们自己作死就好了。果实成熟了自然会掉落,强扭的瓜也不甜”
够了。湮灭抬手阻止洛基继续毫无边界的胡扯下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推开洛基亲昵的搭在身上的胳膊,转身面对正色洛基说道:我与死亡、永恒和无限打了一个赌,现在看来胜负尚未确定。我会继续观察这个宇宙的,期待你能永远保持如此乐观的态度。
“乐观吗?我还以为我是个悲观主义者呢。不过既然你已经同意了现在不收割这个宇宙,那么在放我回去之前,能不能顺便把我的能力也还回来?你要知道,现在这样的我就像歌手没了声音,画家失去了眼睛一样。”洛基趁机抬价。
湮灭点了点头,十分干脆的同意了。
可以,从现在开始。我等都不再干涉你这个个体的任何行为,就像你说的,这个宇宙自有自己的命运,该完结的时候自然会完结。
耶!
洛基在内心里小小的欢呼了一下。
好了,你可以回去处理烂摊子了。湮灭在把洛基丢回现实之前,体贴的给洛基最后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想去何时何地?
“当然是耶梦加得摧毁哈拉之前,那可是上百亿的人口,未来三大宇宙帝国之一的母星啊。真这么毁了,我估计重新穿越个百回,都不一定能修正回来。”
好。湮灭抬手拎起洛基的衣领,正要往外丢。
“慢着!能把时间宝石给我吗?有那个会方便点。”洛基突然大喊了一声,又加了一个条件。
湮灭脸上神情复杂,看向洛基的眼神带着一丝无奈又带着一丝怜悯。看的洛基心里都有些发毛了,心想是不是自己加码太多,对方要撕毁协议。
你总是这样无法满足
湮灭淡淡的评价了一句,然后把洛基丢了出去。
“你好像对我很熟悉啊?”洛基觉得这句话十分的耳熟,简直就像是自己前几年说过的自我评价。“难道你一直看着我吗?你们打了什么赌?和我有关吗?”
然而他被湮灭对准哈拉丢了出去,一连串冒出来的问题已经失去了提问的对象。在与哈拉快速接近的同时,破碎的哈拉正在迅速的聚拢。时光倒流,崩坏的星球被一片一片的拼贴了回去。
洛基穿过哈拉大气层的时候,星球已经完好如初。耶梦加得长的看不到尾巴的身体正在大气中缓缓浮现,几乎有一个山头那么大的脑袋从云端直接伸到了地面,一口咬掉了修建在山谷里的某个不起眼的城堡的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