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有单你不接那就别怪我了。”
虞季握着剑柄,顺手挽了个剑花,随即垂着剑头,又问:“这带原有户姓楚的你知晓吗?”
“楚姓?有是有,仙子问的是那户?”王麻子看虞季收回了佩剑,又立马热切了起来。
虞季嘴角笑意更甚,“你猜。”
“哈哈……仙子说笑了,小人咋知道呢!”王麻子讪讪陪笑。
“那你问什么问?把你知道的都说一遍就行了。”虞季一剑触地,溢出一丝威压,脚下地面顷刻间布满裂纹。
王麻子噌的一声,后退一大步,“哎哎哎,咱‘丽华城’可是有规定的啊,城内禁……禁止修士私斗,仙子要自重啊!”
“好,我自重!你快说!”虞季咬牙,侧身收剑入鞘。
“哎好,这条道往左拐,那里有个楚婆婆随夫姓,家里是打鱼的。还有墙那头,有个姓楚的老头,他家孙女是城内三大家族之一的陈家小姐贴身丫鬟……“
王麻子絮叨间,偷偷瞧了眼虞季,见她仍旧侧身站在一旁,没什么反应,又继续开口:“再走远些,那户就有点惨了哟,和几十年前的修士楚家有点关系,日子苦啊,现在就剩一个糟老头和他孙子了。不过好在孙儿是个有福的,五岁那年有幸测出灵根,那小子说不得以后就能成大事!”
“为何就惨了?”虞季淡淡追问。
“他祖孙俩是几十年前的楚家旁系啊!仙子不知?”
这下给王麻子整不会了,“仙子没听过几十年前‘丽华城’楚家直系灭族事件?”
虞季‘无辜’摇头。
“别管我,你继续说就是了。”
王麻子将信将疑,长吐口气,“话说那楚家一夜被灭,何其惨烈,但不知是否祖上显灵,有幸留下一抹家主血脉,就是那一年还尚在襁褓中的小楚少爷!”
“那确实很惨。不过都说是要灭族了,干嘛还留下一个孩子?莫不是还等着和他玩复仇大戏?”虞季兴头起了,适时接话。
“这我咋知道!”
王麻子被问的一哽。
“那这个小楚少爷从小到大是不是多灾多难啊?”虞季又问。
“那……那可不!”
王麻子上前一步,靠近虞季,小声道:“这小楚少爷三年前就因病逝世了。”
“逝世啦??”
“哎对呀,你这姑娘别不信啊!”
“这附近街坊邻居都知道,连东街楚家老宅子都被推平了哩。”
王麻子见虞季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不再像听说书那般可有可无,自知事已达成,可以身退了,“小的家里贫寒,就等着这点银钱过活呢,就不陪仙子您聊了,所以……这就先走一步啦。”
王麻子拱了拱手,拾起地上的货担,挑在肩头就跑出老远。
楚隐死了?
虞季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呆愣在原地,储物袋内的竹叶糕还热着呢,可惜要送的人却不知在那。
自己答应原身的事没办好,若是下次有机会能再见时又该如何开口呢?
“发什么呆?那小子的话也不一定可信,他说逝世就逝世,那还了得。”
香香一尾巴扫在虞季的脸上,立时将她给抽醒了。
“对哦,这王麻子本就是偷偷摸摸来的,说不定就是某个人的阴谋!”虞季摸了把脸,也不和香香计较了。
“都这样了,算是阳谋了吧。”
“嗯,阳谋。”
虞季点头,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传音符,凝神几息后就放了出去。
传音符是个死物,传讯是有前提的,上面须得有双方留下的一抹灵力气息,这样才能一对一无差别的传讯。
虞季心想就让它这样飞着吧,替原身留个念想也好。
香香趴在虞季肩头,看着飞远的传音符,眼神闪烁,意味深长道:“这样没用吧!”
“对呀,我们回去吧。”
虞季把玩着垂落在肩头的猫尾,沿着小巷一路渐行渐远,但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传音符又兜兜转转地飞入了青墙小院内……
……
“你来了。”
一道男子虚弱的声音从帐内传出。
“嗯,今日可好些了?”
虞仁推门而入,环视一圈后,自顾自地来到桌边坐下。
“还好。”
话毕,男子白皙纤细的手伸出帐外,撩开床帐,扶着床沿缓缓坐起了身。
虞仁看向床边,见男子着一素色居家内裳,脸色苍白亦如往常,随即别开头道:“哦,差点忘了和你说,她回来了。”
“回来了啊……”
男子躺在靠枕上,温柔一笑。
“她喜欢那酒吗?”
虞仁瞥了眼男子,语气中带着点酸味,“你还真是了解她,不过就她那点酒量,小半坛子下肚就喝的酩酊大醉。”
“好在酒品不错,醉了知道自己老老实实睡觉。”
“她喜欢就好。”
男子也不在意虞仁的话,眉眼笑意温柔地快要溢出。
这话就听得虞仁心里很不是滋味了,有种自家狗子被人觊觎的感觉,茶杯一放,补充道:“你酿的酒是不错,我也很喜欢啊,昨儿个晚上还难得地做了个好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