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子道:“祖制如此,无需担心;老夫只是想告诉你,为官之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
张夫子顿了顿,加重声音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切记!”
铁拐深深看了一眼张夫子,他知道这一定是张夫子几十年官场积累来的经验,堪称金玉良言,这也一定是他的人生格言和为官之道。
张夫子能将心里话告诉铁拐,颇为不易,这个道理铁拐还是懂的。
铁拐重重叩首,感恩道:“学生谨记夫子教诲。”
张夫子摆摆手,道:“去吧!”
从张夫子私塾出来,铁拐径直去了龙府。
龙明世最近很不开心,不仅是孙子龙田东在科举童子试中名落孙山,更有来自常州府西街房产将作坊的烦心事。
原本西市的将作进展颇为顺利,不知道铁有发门子的疯,非得带着铁云常、铁元等铁家寨的人请了休沐回到铁家寨,说是给铁拐中举道贺。
龙明世自然不允,但是铁有态度异常坚决,更让龙明世恼火的是,铁云常铁元等铁家寨人也紧跟铁有脚步,大有坑瀣一气之势。
原本大隋万科将作坊就是以铁家寨族人为主,现在铁有这么一闹,龙明世处处受制于人,这是堂堂怀城大地主老叶龙明世以前从来没有遇到的情况,怎不让他怒火中烧。
此时龙明世正在茶室大发雷霆,他骂骂咧咧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以为做了我龙府的女婿,就该乞首摆尾,早知是这样的结果,我还不如养条狗。”
幸亏今天龙欢不在,不然听了爷爷这番话,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龙成道:“爹你消消气,请几日休沐也耽搁不了多久工期,你别气坏了身子。”
龙明世怒道:“你懂个屁,孽子!”
龙成好心好意,却无端挨骂,只能闷头不做声。
旁边的龙夫人看了丈夫一眼,拉了拉他的手,两夫妻均不敢出声。
龙田东缓缓道:“爷爷,都是孙儿不争气,误了此次科举。”
龙明世看了一眼孙子,语气缓和下来,道:“此事与你无关,下次科考你必然高中,我怀城龙氏一脉,全靠你光宗耀祖!”
龙明世连忙抱拳道:“孙儿谨遵爷爷教诲,孙儿以后定当加倍努力读书,力争下次科举一定高中。”
正在此时,龙管家来报,道:“老爷,铁秀才求见。”
龙明世心里一顿,疑道:“铁秀才?哪个铁秀才?”
龙管家道:“就是铁家寨的铁拐铁公子。”
龙明世正在气头上,听到龙管家如此说,大怒道:“不见,老爷没空。”
龙管家被龙明世吓了一跳,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告诉他。”
龙管家说完,连忙推出茶室。
龙明世怒道:“黄口小儿,居然敢欺我堂堂龙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个小小秀才也敢在老夫面前居大。”
龙明世完全错怪了铁拐,铁拐从来没有自称“秀才”,这完全是龙管家自己加进去的尊称。
在龙管家看来,铁拐与龙府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关系,现在铁拐中了秀才,在怀城传的街知巷闻,称铁拐一声秀才,既是尊重也是爱护龙府的面子,显得龙府交往的人都有不俗的身份地位。
那知道这个称呼却大大犯了龙明世的忌讳。
一旁的龙秀儿道:“爷爷你消消气,铁拐这种人是一朝得志,便得意忘形不可一世,典型的小人行径,将来一定会栽大跟头;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人,我就看他不顺眼,爷爷你不要和这种人置气,不值当,你要保重身子。”
龙明世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心里怒到了极点。
良久,龙明世道:“东儿,钱公子此次高中,你和他是同窗,可有准备贺礼?”
龙田东道:“孙儿自会准备。”
龙明世“嗯”了一声,道:“此事你去安排,千万记住,礼物要重些,知道吗?”
龙明世顿了顿,又道:“你上州府贺礼,记得带上你妹妹。”
龙田东抱拳道:“是,爷爷。”
龙秀儿撒娇道:“爷爷,你取笑秀儿。”
龙秀儿说完,掩面害羞的跑出了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