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日子,朕自会安排放你南归,你回去之后,一旦发现合适的攻取时机,便要向朕密报,朕会在山海关为你开设一个联络点,方便你和朝廷的联系。”
“多谢陛下厚爱,小人肝脑涂地,为陛下效命!”
聊了大半个时辰,黄太吉看起来也有些累了,随即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这些日子好生歇息休养......”
不多时,裴敖退走。
整个大帐内,除了灯火的摇曳,便只剩下黄太吉有些沉重的喘息声。
“此人,你们怎么看?”半晌之后,黄太吉突然开口。
帷幕之后,范文程和鳌拜联袂而出,与此同时,帐幕后面原本隐藏的那些甲兵也都退走。
两人先是对黄太吉恭敬行礼,而后才起身回话。
“奴才以为,裴敖此人本身就悍勇异常,不可以寻常兵卒视之,而今日更是率百骑杀入我军,斩首颇重,显露出非同一般的领军才能,”鳌拜作为御前护卫统领,不仅仅是满清第一巴图鲁,于统兵打仗一事也极具才华,所以看出裴敖的底细并不算难。
“你的意思......”黄太吉不喜欢人拐弯抹角。
“此子悍勇,眸光显露间野心极大,必不能放回南朝,不然日后必成我大清心腹之患!”鳌拜顿首回到。
“杀了?”黄太吉抬眼问了一句。
“至少,不能放他回去!”鳌拜想了想,换了一个说法。
“你呢?”对于鳌拜的话,黄太吉不置可否,扭头看向范文程,这位内秘书院大学士向来善于把握重点,黄太吉每有大事,皆会垂询。
“陛下,裴敖是奴才一手举荐提拔,理应避嫌......”范文程人老成精,自然不会让人抓住把柄,做事之前,必然先要有人背书才行。
“举贤不避亲,论及政事,更是没有避嫌的必要,有何想法,你直言便是,”黄太吉近年本就患病,脾气越发急躁,看范文程还在犹犹豫豫,当即便有些气血上涌,头部更是隐隐作痛。
“奴才遵旨!”范文程得了黄太吉的背书,当即挺了挺腰身朗声道:“从裴敖方才对明廷的评价来说,字字珠玑,堪称真知灼见,且不论这些话是其自己想的,还是从旁处听来的,能有如此见识的,就应该知道,南边的那个朝廷已经是举步维艰,大厦将倾,试问,裴敖这个时候,除了为我大清效力,还有其他选择吗?”
范文程说话时候,眼睛朝着一旁的鳌拜扫去:“鳌统领,你说呢?”
“我鳌拜只论事实所见,至于其他,文人做派,巧言令色之语,某不屑于此!”鳌拜向来看不起汉人,更别说投降过来的汉人。
虽然黄太吉主政以来,极力抬高汉人地位,维护汉军八旗的利益,但是在满洲旗人眼中,奴才,永远都是奴才!
“鳌拜,”黄太吉靠在椅子上,手指缓缓敲打着桌面,语气已然变冷。
“奴才知罪!”鳌拜自知失言:“请陛下息怒!”
“过几日,我会安排一场围猎,裴敖会被安排在驱赶猎物的汉人群中,你找机会将其射伤,然后放其南归!”
“陛下,真的要将其放走?此人野心极大......”鳌拜闻言有些不安,他可是见识过裴敖的本事,那双眸子,更是桀骜非常,带着极强的杀气。
这种人,一旦放归,便是龙归大海,再也无处去寻了!
“正因为他有野心,”黄太吉抬手打断了鳌拜的话:“朕才将其放回......因为他知道,谁将一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