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儿人自然要全数赖到裴昭这个倒霉二世祖头上。
为今之计,只有自认倒霉,那做赌注的十八家店铺自是不必想着再弄回来,那伙儿赖子提出再要十二家铺子做丧葬费,便同意撤回状子。
裴宁禄跑了一天,回来也是差不多的说法。
陈惠锦听完便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林林总总三十家铺子,这对二房来说,也是不小的损失。
陈惠锦一边闹一边看裴令嵇脸色,见对方仍旧无动于衷,不知是懂装不懂,还是刻意冷落。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生了个没出息的儿子,如今连铺子也都输得一干二净了啊!老天爷啊!我不活了!活不下去了啊!就让我这条老命拿去换我儿子回来吧!他是我的命根子啊!”
陈惠锦哭天抢地的表演,裴令嵇依旧冷眼旁观,虽然裴宁禄待自己视如己出,但大房二房,终归是有分别的。
即便还未分家,裴令嵇如今也是有了妻室的人,纵使虞枝还不是他真正的夫人,但两人到底还是名分上的夫妻。
“就是你这样骄纵才惯坏了他!如今这般哭闹给谁看呢!”一声中气十足的女声传入众人耳中,蓦地叫人心中安全不少。
只见虞枝虚扶着裘老夫人,从外面进来。
裴令嵇以往不是没见过裘老夫人生病,但凡经张大夫调养,没有个个十天半月总不见效。
可林奕秋分明今早才开了药,如今也不过傍晚,老夫人便这般健硕抖擞,“医术差”之言论,高下立判,裴令嵇只觉得脸上又疼又热。
陈惠锦没想到这么快裘老夫人就能下地了,甚至一眼窥破了自己那点算计,心中慌乱不已。
“娘,是孩儿不孝,没有管教好家室,还让娘劳心劳力。”裴宁禄跪在裘老夫人面前,语气谦卑,听起来真有几分悔恨。
裘老夫人长叹一口气,用一种怒其不争的语气训斥道:“你既知道,就该早些约束,何至于弄出如今这般难堪,我早便教过你,家和才能万事兴。”
二房两口子静默跪在裘老夫人膝下听训,裴令嵇和虞枝一左一右站立,看着他们难辨真假地痛哭流涕。
“此事就这样定了吧,也算是个教训,早日派人交涉清楚,早点把昭儿接出来,那牢房岂是他那样的性子能受得住的?”
裘老夫人将夫妻二人一顿数落,最后定下由二房划拨出名下三十家铺子赔付给那些人。
看得出来裴宁禄是很不舍的,但母命难违,于是只得忍了。
陈惠锦这时流的几滴眼泪瞧着倒是有几分真情实意的感觉,只不过到底是心疼孩子,还是心疼铺子,那便不太好说了。
裴昭犯下的错自然要由二房接手处理,正巧裴宁禄也回来了,于情于理,裴令嵇都没有再继续操持的理由。
于是难得清闲地在家休息几日。
只不过他虽得空,却依旧时常见不到虞枝,自己这夫人着实能干,几乎是长在裘老夫人身边一般,让裴令嵇想增进一下感情的机会都找不到。
没过几日,裴昭便被接回裴府。
后来,听说那许给宝局子的三十家铺子,一夜之间遭受山贼洗劫一空,留下的几乎只有些破铜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