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位怎么来了?”
张异见到二人,忍不住出声询问。
宋濂看了张异一眼,那目光有些冰冷。
张异跟宋濂关系实在一般,自从后边这货跟自己翻脸之后,两人的交情一直没建立起来。
而刘基,跟张异的关系倒是不错。
刘伯温本应该洪武八年死了,不过张异提醒他没事别上京城。
他大概也是预知到了什么,所以面对胡惟庸在朝堂中的攻讦,他就缩在青田没有出来。
所以在洪武十一年,他虽然很老,看起来身子骨也不太好。
可终究还是活了下来。
刘基要给张异打招呼,宋濂忍不住出声:
“刘夫子,陛下的所作所为,跟这个妖道逃不脱关系……”
如今,陛下依然想要留下保守派来制衡!
所以徒儿估摸着,他不会太过为难刘夫子!”
可背叛过一次的锦衣卫,同样是老朱心中不可触碰的刺。
他这一跪,老朱火更大了。
或者成为教导和推广文字的老师!
“当然不是,不过臣在天书上看到一句话,臣觉得很有道理!”
陛下您也知道,关于蒸汽机的应用,还有臣推动的关于北方工业化的计划。
他本人也并不希望社会发展得太快,当社会结构发生剧烈的改变的时候,其实对于皇权而言,也是会有限制的。
但正如张异所言,当这样的城市发展起来之后,管理的成本也提上去了。
他跟平常人不同,还乐得朱元璋防备他。
可是如果解释清楚阶级斗争,大概他的小命也就不保了。
趁着手中的屠刀血未干,顺势迁怒程朱,合情合理。
更何况,那是一个北方的城市。
如果放过这个师出有名的机会,想要再动理学,那推行的阻力就大了许多。
“陛下其实也没有完全下定决心,咱们春秋学位代表的春秋派,算得上是改革派……
但姚广孝却又承担了类似宰相的工作。
几日后,就连朱元璋也忍不住询问,姚广孝为什么不帮张异求情?
姚广孝一脸疑惑:
“陛下是需要臣给你一个台阶下,如果是的话,臣现在就给师傅求情……”
二是,怕这些人还有影响力,会继续蔓延!”
“不过是想为程朱续命,劝朕网开一面罢了!
不过朕既然走到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
他起身,告别!
这一次,他不但自己走,也拖家带口,将三个妻子都带走。
“周大人,贫道能不能见见刘先生?”
“臣为刘夫子求情……
老朱这种强势的皇帝在世的时候,这种变革的出现,很有可能会让他开历史的倒车。
取消祭祀程朱,改革科举,从官方层面上去否定程朱理学。
只是他去的时候,又是扑了一个空。
他虽然也想救刘伯温,也明白朱标的心思!
宋濂是朱标真正的恩师,他想要救宋濂,也是人之常情。
朱元璋一句话脱口而出,却让张异心里咯噔一下。
张异沉默了。
程朱之学,哪怕是朱熹还在的南宋,其实也没有真正流行起来。
这师徒俩就没有一个人是省心的。
胡惟庸造反案,两个宰相都被皇帝送去见阎王,
老朱恢复了京城的运转机制,新的六部尚书都就位了。
“陛下,您也别放在心上,太子殿下也是感念师恩……”
出了门去,宋濂和刘基还是跪着,
就算在老朱面前,他也丝毫不提张异的事。
两人分开之后,张异便是打听刘基的住处。
让皇帝承受千古骂名,可能是他身为一个文人为了守护信仰最后的决断。
朱元璋让人进来,直接将张异拖走。
让它成为主体思想的,还是蒙古人的放任和扶持。
退一步,朕也承受不起那种后果。
不过既然答应了朱标,他还是冒险说一句:
“陛下,关于胡惟庸案涉案的那些人……”
一旦朝廷走上这一步,明清占据统治思想的程朱之学,应该会不复存在了。
朱元璋对张异的提议似乎有了一些松动,但最终只是留下一句:
“朕考虑一下……”
但就算如此,也不至于让朱元璋撕破脸。
二人在御书房聊什么,周通不知道,但大家也不难想象得到。
宋濂此人,若论学问,算得上明初文人之首。
“陛下想要取销民间供奉,祭祀程朱的仪式……”
臣不想以仁义道德给陛下上价值,
只是觉得,可惜……”
老朱头也没抬,只是询问张异。
“不好了,老爷被人抓进去了……”
而他们的领头上司,却是一个道士。
“时也命也,面对便是!”
张异见他开口,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朝着刘伯温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转身去御书房。
一个一开始最多只能算村子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拥有数万人存在的城市。
他本能想拒绝张异,但似乎明白什么:
“你父亲的身体……”
实用性。
那些簇拥他的,无非就是因为您和他们的立场站不到一块,利益冲突。
张异被皇帝打入诏狱的消息,在京城中引发不小的波澜。
张异对老朱的性格拿捏,还是非常准的。
那未来,朕和朕的子孙们,还要承受那些人的觊觎!
既然新儒家是你鼓动孔讷搞出来的,在孔讷回来之前,你就承担起这部分责任吧。
张异见时机成熟,问:
“陛下,臣在外边看到了刘夫子和宋先生……”
这大概也就是所谓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本来就算如此,君臣双方最多也就闹个不欢而散,老朱也不至于暴怒。
人口的聚集,生化业态的改变。
“怎么,你还想吸收到春秋学院里,成为你的学生?”
数万人,放在后世,可能连一个乡镇都比不上。
姚广孝无声点头。
“也是,不过贫道跟夫子也是故人了,贫道去看一看他……”
可他如今偏偏动了……
有些东西,似乎在这一刻断了,皇帝看他的态度,越发生气。
“难怪臣进来的时候,宋夫子会对臣怒目而视,大概在他眼中,臣就是迷惑陛下的奸臣吧!”
可是老朱没买账,他冷冷问道:
“那你呢,你又为谁求情而来?”
“陛下,微臣求见!”
老朱看到了振兴北方经济的可能,也看到了规划的好处!
张异瞬间,汗毛炸裂。
可那些年轻人,有几个是真把程朱之学当回事的?
臣还是当年那句话,大部分人,都是凡人。
一日后。
张异接过老朱的话,君臣二人竟然陷入了无话可说尴尬。
比如培训成工匠,产业工人……
他本来想要转身离开,只是这时,有另一人匆匆走来。
刘基和宋濂也是看到了其中的趋势,才会不惜冒险前来求皇帝。
仆人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
“所以劳动改造,思想改造……
当初张异选择的煤矿,经过他的经营。
“知识就是力量!”
张异看到圣旨上的内容,神色微变。
作为春秋派的核心人物,大明的国师,他的入狱引发了不少的猜想。
而在别人担心,惊恐,或者想办法给张异求情的时候。
“你怎么不为你师父求情?”
张异无声点头,表示理解。
凡人的特点就是心思不定,受外物影响……
有这句话,张异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
但问题在于,宋濂确定皇帝已经铁了心要改革之后,就如当初李善长和朱元璋为“君王与士大夫公天下”的问题吵起来一样,
宋濂和皇帝的交流,也充满了火药味。
张异听到这,直接给沉默了。
他干脆起来,朝着御书房拜了一下,回太子府去。
他推动了朱元璋去改变这个世道,他也向往更加开放的思想环境。
可中书省的两个宰相之位,却事实上空缺下来。
既然臣答应了师父,也答应了陛下。
张异低下头,他知道自己在朱元璋面前,没有说谎的余地,于是老实回答:
若是真的触发他这种情绪,以老朱最近的情绪,他很有可能会将你记载小本子上。
张异交给姚广孝一份资料,这是他写下来的关于蒸汽机的发展和应用,还有其他一些东西的资料。
所以如今依然心态良好。
一个县令下去,管理几千人的县城自然好官。
姚广孝的态度是,该吃吃,该喝喝……
可是他死在御书房,等于将朱元璋的名声全部给撞坏了。
张异对宋濂的死活,倒是没多上心。
人说他冷血无情,乃是天生反骨之人。
但作为一个有事实上的权力的人,他想要离开,也要交接很多东西。
张异在他一番解释之下,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既然程朱之学能影响他们,陛下难道就没信心,影响他们?
当然,这些人杀了也就杀了。
虽然人微言轻,却也只能祈求不下……”
刘基也是。
就如你说的,如果朕不能让天下大儒为朕辩经。
“不会,我此去,估计至少三年不会回来,所以……”
朱元璋用略微复杂的情绪,看了张异一眼。
他一句话,把老朱气得半死。
当然最多的,还是和姚广孝交接。
所以臣认为,与其杀了,不如劳动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