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权越说越是激愤,冷笑道:“那老狗原本姓马,回到富川城后改为姓吴,深居浅出,自己暗中招募人手,以盗取的银两为本钱组建商队,堂而皇之的成为富商。家业越做越大,更有子孙考取功名,居然还有一任知府出自他的嫡亲……”
“我原本在太原府当差,百般钻营来到兴国府,又回到富川县卫所任职,有心想要替父报仇雪恨,奈何天不长眼,吴家已是树大根深,我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岂能撼动?”
众人沉默良久,刘松哑着嗓子开口道:“你待如何?”
“我若求各位助我将吴家连根拔起,那是教各位去送死拼命,绝非我的本意!如今白大人得了偌大一个庄子,咱们虎口夺食取些银钱,一来添些修缮之资,二来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宋长云沉默片刻,徐徐道:“此事事关重大,我等尚需从长计议!”
魏权摇头道:“二三十年也等了,还在乎多计议几日?”
三人当中,便数刘松最为莽直,他嘿嘿一笑,起身道:“要对付吴家么?且容我老刘先去探探路,再想个什么办法狠狠宰他一刀!白大人一夜辛劳,且早些休息,等老刘的消息便是!”
他朝白青施了一礼,大踏步走出卫所。
白青转过头,一眼见到宋长云与魏权眼巴巴看着自己,笑道:“你们看我作甚?想去便去吧!”
二人都是一喜,急忙喊着追了出去。
等三人走得干干净净,白青这才回过头来,问道:“魏权所说之事,你可知道些什么吗?”
“大抵所说不差!”镜中书生缓缓显出身形,沉吟道,“只是吴家的深浅,绝非明面上这般简单。若是白大人不出手,只怕他三人要吃个大亏!”
“吴家的深浅?”
白青微微愕然,道,“区区一个土豪乡绅,家里出了一两个知府,莫非还敢明里得罪锦衣卫么?”
“不知道……”镜灵有些意兴阑珊的摇了摇头,“我依附的这块镜面,到底还是成型太晚,法力浅薄。当初我也曾借助玉钩之力想要一探吴家虚实,却被东西挡住,丝毫不得近身。只知这个吴家很不简单!”
玉钩,是月亮的雅称。听镜灵这般说,白青哑然失笑,道:“你倒是生了个偷窥的性子,如此说来,这富川城中大大小小的事物,你都了若指掌么?”
“那是当然!”说到这个,镜灵顿时眉飞色舞起来,笑道,“若是我全盛之时,能理清阴阳、镜分乾坤,三界大小事务莫不在我一镜之中……”
“好了好了……”白青也懒得去听镜灵的吹嘘,吩咐道,“前番你助我除妖有功,还算你有些用处。日后你多出些力,也不算我白白浪费粮食养你。”
“养我?”镜灵瞪大了眼睛,怒道,“人家向我问询,好歹还知道点几根香火,哪像你这般呼来喝去?动辄拿话威胁,生恐我害你一般!你倒是说说看,自从我来到这富川卫所,你何时点过一根线香?送来一点供品?便是找你讨要两杯水酒,还得费尽心思……”
见镜中书生唠唠叨叨越说越多,白青长长伸了个懒腰,大笑道:“好了好了,你安心在这里静养,我先去换件衣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