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灯谜(1 / 2)都怪公主无理首页

少女一身素白,只在乌发之间簪了一朵妃色的牡丹绢花。

花瓣层层叠叠,花开娇艳,却比不上少女一张明艳的芙蓉面。

她柳眉微蹙,贝齿咬着唇,一脸的愤懑,气哼哼地朝他嚷:“臭书生,你怎么也来了!”

上回还说要再来找他,怎么转过脸就是一副不待见的样子。

看来民间流言也并未作伪,这三公主当真是个心思叵测的人。

晏时安微蹙了下眉,心里深觉不爽。

若不是晏秋林的意思,叫他和三公主多多亲近,以便后事,他何苦大老远跑来看这个小丫头的脸色。

“上回不知公主身份,失礼了,今日在下特来请罪,还请公主消气。”他冷着一张脸,话是恭顺的话,却一点不见恭顺的态度。

宛青也听说了上回的事情,却并没有将晏时安和云韶口中的士子联系在一起。

相公钟佺是个爱才之人,所以与汴京一些文人墨客走的很近,这位晏时安也是他近来口中常常夸奖的人之一,所以宛青对他也要高看两分。

“云儿不要胡闹,晏公子特地来给你道歉,你就不要再使性子了。”宛青嘱咐了几句,又想起去看后院宴席布置,没多留便匆匆走了。

来者都是客,更何况是阿姐家的客。

云韶不好怠慢,将二人都领进了正屋的厅堂之内,叫人各自给斟了盏茶水。

她也还是像刚才一样,懒洋洋窝在软榻上,怀里抱着汤婆子,手里把玩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鲁班锁。

她心里对臭书生是有气的。

一是离春闱不足月余,他不闭门读书,竟然还有闲心出来参加这些没用的文人集会?这怎么考状元嘛!

二是自己算计了好几日见他,这好不容易叫人把书送出去了,结果这人又巴巴跑到自己跟前来了,敢情之前算计那些都成了白费心思了??这怎么能叫人不气!

索性不理不睬,随他爱怎样怎样吧。

沈辞以为她还在生上一次红螺寺施粥的气,便好脾气的打了个圆场:“云韶这回在钟先生这里要住多久?”

云韶瞥一眼毫无表情的晏时安,语带讥诮:“不比你们,我又不用读书科考,便是想玩多久就玩多久的。”

“……”

沈辞尴尬的笑笑,附和道:“的确如此。”说完,他又想起什么,转身对晏时安道:“上回见面,云韶还同我打听你的才学来着……”

他的意思是云韶老早就已经消了气,可话还没说完,又被榻上的小人儿给打断。

她气哼哼地剜了晏时安一眼,撇撇嘴:“那是我瞎了眼。”

“……”

见二人如此,沈辞终于放弃说和。

晏时安则更是懒得同她多言,这小丫头瞧不上自己,他高兴还来不及,回去一五一十告诉晏秋林也就罢了,犯不上还要往上凑,便拿起书案上的一本字帖随手翻看起来。

屋子里一片安静,只余云韶拨弄鲁班锁的轻微响声。

这玩意儿是前些日子阿兄从宫外带回来给她玩的,说民间都用它来测试孩童是否聪慧。

听说最聪慧的人不止能轻松解开这里面的关窍,还能再给它原样不动的装回去。

云韶拿着玩了两天,解开它是没什么问题了,可要想再装回去可就把她给难住了。

六根木头颜色大小都一样,每个上面都有楔口,看似长得差不多,可只要错了一处,就是满盘皆错。

她拨弄一会儿便没了耐心,随手一推,木条稀里哗啦的都倒在了小几上,她自己也从榻上蹦下来,坐到沈辞旁边,拉着他问今日都有谁来了钟府。

“太学里的许多人都来了。”沈辞掰着指头给她数:“庄兄、段兄、还有其他几个同年都有过来。”

“真的呀!”云韶乐了:“那一会儿我和姐姐说,也到前院同你们一块儿说话好不好?”

少女笑声双靥,唇边笑意清浅却灵动,黑眸里潋滟的柔光都投在沈辞的身上。

沈辞微垂着头,眉眼里尽是温柔的笑意,任凭小丫头说什么,他都是如此,宽容且宠溺。

伴着窗户打进来的暖阳,这幅景象竟比戏园子里的佳人才子看着还动人了不少。

晏时安见了,不由眉头微蹙,心中惋惜沈辞这人才华斐然,却是个声色犬马之徒。

随即轻叹一声,背身立在一旁不再看他们。

不多时,钟府下人来喊二人去前院入席。

云韶因为要换衣服,便没有和他们同去。

换好见外客的衣裳,云韶正准备往外走,却被小几上的玩意儿吸引了注意力。

刚才还散落一桌的小木条,此刻又重新楔了回去,鲁班锁被装的原模原样,完全看不出拆卸过的痕迹。

“哎?这谁装的?”她吃惊的看向丫头们。

连翘接话道:“晏公子啊,就主子刚才同沈家二郎说话的时候,他随手给装上的。”

随手?

云韶咽了下口水,未免有些瞠目结舌。

自己摆弄了好几日都没有头绪的东西,叫他随手就给装上了?

正这时,下人来传说鹤安公公回来了。

该送的书本杂物都送了出去,晏时安不在府上,东西都是由晏府下人代收的。

可这小公公鹤安走的时候提着大包小包,回来时候却也没有空手。

手臂上挂着个厚重的毛皮大氅,另只手里还拿着个不大的油纸包,说是外头看见的路边小吃,买给主子尝尝的。

“买的什么啊?”云韶好奇,叫茯苓接了过来。

小小的油纸包里装着几片雪白的糕饼,闻着香香甜甜,还怪勾人的。

鹤安笑说:“集市上卖的,说是叫茯苓饼,奴才没见过,想着主子可能爱吃,便买了些回来。”

茯苓饼?

瞧瞧,这哪是买给自己吃的?

云韶一瞥茯苓红透的耳根,心下了然,却也没说破,只捡了块尝尝,剩下的都赏给了茯苓和连翘两个。

“你拿的这大氅又是哪来的啊?”云韶细看了一眼,这是件狐裘大氅,领口镶了圈白色的狐毛,一瞧便是上等的货色,虽不比宫里的料子好,但也相差不多,断不是鹤安这样俸禄的小公公买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