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嫱目光微闪似是未曾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个。
“王爷能这样设身处地为我着想,容嫱已心满意足,并无太多奢望。”
她莞尔一笑满脸都写着懂事乖巧知进退。
秦宓沉默片刻继续道:“本王能给你的,必定不会亏待你要名分,本王也会给。”
“容嫱什么都不要只求能陪伴王爷左右。”
秦宓对上她的目光,竟见其中一片坦诚,好似心里便是这么想的一点勉强的意思都没有。
是谁说京城未出阁的姑娘都愿意嫁他的?
摄政王生平第一次这样对一个女子示好,便碰了壁,不由抿了抿唇:“随你。”
千醉端了早膳上来,容嫱盛了一小碗金玉粥,讨好地放在他手边:“王爷一起吃些吧。”
“本王吃过了。”
他看了看桌上的简单早膳到底还是道:“晚些让青伯送两个厨子过来,还想吃什么就吩咐他们。”
“多谢王爷。”
秦宓瞧她乖乖地吃着东西腮帮子鼓鼓的,甚是可爱,心里最后一点气也没由来地消了。
他伸手替她将鬓边一缕发勾到耳后:“本王还有事有空再过来看你。”
容嫱停下动作,抬起脸欲言又止:“那王爷几时才有空?”
秦宓哑然只得改口道:“本王明日来看你。”
她这才弯唇笑了,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端起一旁的温水漱了漱口。
千醉递上干净帕子迟疑道:“小姐,您为什么不答应王爷呀?”
要是小姐能成为摄政王妃,哪怕是侧妃呢,那些个坏东西也肯定不敢再欺负小姐了。
容嫱笑了笑没解释。
男人见色起意罢了,哪能当真的。论嘴上功夫,上辈子赵顷说得可比这好听多了,还不是转头就忘。
她还没那么天真。
男人的爱哪有银子忠诚,银子进了自个儿荷包好歹不会跑了。
容嫱顺手就拿起账本翻了翻,四间铺子分别是点心铺子、衣裳铺子、金玉首饰铺子,还有一间水粉胭脂铺子。
其中属金玉铺子赚得最多,平均一天能有十五两左右的进账,遇上阔绰人家置办头面,一天赚个七八十两都不在话下。
点心铺子少些,稳定也有十两收入。
四间加起来,一日起码能赚到五十两。
换作几个月前,容嫱对银子还没什么很大概念,平日里也未曾因为银钱斤斤计较。
就是到了现在,花钱的习惯仍有些大手大脚。毕竟做了许多年的侯府嫡女,许多东西一时还改不过来。
她倒也没想过委屈自己。
算盘珠子碰撞出清脆的声音,不算快却极为稳当。
这样下去,不出一两年她便能攒够银子,考虑离京的事。
容嫱越想越惬意,合上账本问道:“容妙儿生辰不就是明日?”
千醉小心道:“小姐,那也是您的生辰呀。”
她哂笑一声:“无父无母,谁知我究竟是哪天生的。”
此前原是替别人过了那么多生辰,想来也可笑。
容嫱回想小时候的事,记忆总是不大清晰。据说是因为被容家接回来时,路上生了一场大病。
脑子没烧坏倒是万幸。
“千醉,你跟我多久了?”
“回小姐,奴婢自您从江南回府便跟着伺候了,有五六年了吧。”
容嫱喃喃道:“那你也不知我小时候的事了。”
究竟是如何被误当作容妙儿接来了京城,她自己也想弄清楚。
“当年是谁去江南接人?”
千醉叹了口气:“老爷子亲自去的,如今府里也就老爷子对小姐好一些了。”
“可惜他身子却一直不见好,否则定不会任由容夫人算计您!”
容嫱想起老爷子奇怪的态度,不置可否,只道:“你备份礼,我明日去趟容府,见见老爷子。”
他那个病情,如今已经下不得床,不知还有多少日子。
现在不问,日后怕是就没有机会了。
千醉一听说她要去容侯府,立马瞪圆了眼睛:“要不要奴婢去找青伯,再借一些人手?”
“不必,容楮还在牢里蹲着,李如香哪里敢惹我。”
容嫱换好衣裳,对镜摸了摸锁骨上仍明显的红痕,叹了口气,只能又去换了身更严密的。
千醉看了眼那脖子上始终遮不住的半枚吻痕,幸而过了一夜已经淡了些。
这是容妙儿回侯府后的第一个生辰,早早就在筹备,说什么也不肯取消。
容楮还蹲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也不知看到外头这喜气洋洋的宴席该作何感想。
容夫人为儿子的事愁得焦头烂额,一边还要应付女儿的不懂事,这会儿已是心神俱疲。
来来往往的宾客,嘴上祝福,眼里却都是看戏的光彩。
“妙儿,怎么没看见容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