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剖腹产的人越来越多,张羽提到,到2013年,中国平均剖宫产率位居世界第一,这是妇产科技术进步的表现,但不代表这种手术值得提倡,而是意味着不得已之时,比如难产,医生有别的选择。
然而,剖宫产毕竟是人为干预生产,并发症比顺产的几率要大,术后得长时间卧床,等待排气的过程里饮食有诸多禁忌,还面临伤口感染的风险。
田吉顺说:“就拿羊水栓塞来说,剖宫产相比分娩,风险增加了125倍。而且,剖宫产术后再次妊娠,前置胎盘、胎盘植入风险会增高,可能出现剖宫产瘢痕妊娠,虽然发病率很低,但是一种很危险的宫外孕。”
沈玥对麻醉一直带有排斥心理。
张羽讲述自己的经历,她在接受麻醉后脑脊液渗漏,导致低颅压性头痛,虽然能够自然缓解,但其间的痛苦可想而知。但若指征符合剖宫产,那么大人也无需过于反感,毕竟剖宫产手术在当代是一项成熟的手术。
医生说,那行,让家属跟去办理手续。
后来,她坐在轮椅上被推到手术室,期间,阵痛并没有败下阵来,仍然希冀挽回顺产的局面,一次次卷起,而她坐在轮椅上无计可施,嘴唇被咬出了血。
麻醉医生让她弓着背,不要动,她强忍住痛,不住地颤抖,心想,我也不想动啊,但是痛啊!
医生将麻醉药送进身体,那一刻,一股麻麻的感觉流向腿部,渐渐地霸占了下身,肆虐的阵痛感消失殆尽!没想到,见效那么快。
她努力想要动动脚趾头,试了几次,都找不到控制感,下半身已经没有知觉了。她不知道医生的第一刀是何时下去的,吸着氧气听医生们说:“这个,肚子上肉也蛮多的。”另一个说:“是的,看不出来,其他地方没长胖,肚子肉这么厚。”
她不知道孩子是何时被取出来的,听到啼哭声之后方知十月革命将告尾声。“皮肤像他妈的,白白的。”医生说着,将皮肤发紫的孩子抱到她身边。
她呆呆地望着,这是谁家的丑娃,哪里白了,哪里像他妈!
“儿子。”医生说。
她听到了,没有答应。
“沈玥,是个儿子。”医生看她没反应,重复道。
她“嗯”了一声,并无多大欢喜。医生将孩子的脸贴她的脸,说:“亲亲妈妈的脸。”母子俩的第一次体外亲密接触,没有给她太多的感触,只是觉得这个头皮尖尖的丑小孩,很陌生,自己一下子变成了这个怪东西的妈妈,感觉很奇怪。
医生让她先不要睡觉,她眼望天花板,一天一夜没有入眠的她,丝毫没有困倦感。
手术室外,医生问家属胎盘是否需要拿走。
“不要了!”邱林不假思索地回答。
“干嘛不要?拿回去炖汤给小玥喝。”
“不要不要!恶心死了。”
“什么恶心?自己身上的东西,有什么好恶心?”
“就是自己身上的东西才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