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齐如此想着想着,眼皮耷拉下来,渐渐睡了过去,半夜的时候,她耳畔听到一阵噗嗤,噗嗤,堵塞不泄的声音,正当田齐抬手摸向台灯的时候,过道里倏然响起一个男人的怒吼。
她骤然睁开眼,眼神还未聚焦,一瞬间手已经从大腿上拔出了枪对准门板。
“啊!!!”一声为歇,第二声又来,这次比上一次叫得惨。
“什么事?”有人问。
茶房急忙道:“杜先生起夜,在厕所里唐突了王太太。”
嗯?
杜公子,王太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
有好戏看,田齐刷一下就来了精神,蹭一下跳下床去,鞋也不穿便贴着门板听动静,外面许多人醒来了,打开了房门,议论声此起彼伏。
王太太骂骂咧咧:“狗玩意,想占我便宜,门都没有。”
“狗玩意。”她骂得急了,嘴里含糊不清,但是骂一声,门外就传来一记重物被踢的闷响,田齐估计有人被打,王太太不是善茬,杜公子刚和珩穆打了王八拳,迷糊之间恐怕对一个手脚健全的人也没什么反抗能力。
“住手,住手,王太太,别打了,会打死人的。”黄珍珠啼哭着去制止。
王太太不吃这一套,大骂道:“小狐狸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在屋里头做什么腌臜事,少在我面前做戏,待会儿哭丧去吧。”
“王太太,真不能再打了,杜公子都晕过去了。”茶房也出声制止。
“哼,他敢占我便宜,我就敢打死他,不要脸的东西。”
外面的喧闹持续了三十分钟,她最后注意力被门缝下的影子吸引住,也没有探究杜公子的下场,隔着一块厚实的门板,田齐感觉到门外那人的气息,她蹲下来自门缝里能看到他的双脚,等过道安静下来后,不出意料的,她包厢的门扉被人敲响。
“田齐,你锁好门没有。”珩穆忧心忡忡的低声询问,他忽然改了称呼,不和她客客气气叫田姑娘了。
田齐一时诧异,也没有往深处想。
门外的珩穆又低声询问了一次,田齐刚要回答,就听到车厢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想要听仔细,门外没得到回应的人却急了。
他咚咚咚的敲着门,不依不饶,彻底扰乱了田齐的判断。
她啧了一声,迅速打开门扉,伸手抓住那人的衣领用力一扯,直接把人带进包厢里,车顶的声音还在继续,是负重前行。
田齐盯着车顶,把人撇开,一手把门阖上。
被忽然带进来的珩穆,对发生的事情全是懵的,他本来担心田齐忘记锁门,会被杜公子之流唐突,所以才半夜敲门。
怎知,他敲了几次都没有回应,外面如此大动静,所有人都醒了,只有田齐一个没有出来看热闹,这让珩穆更加担心,正要再敲的时候,门忽然打开了,她不由分说把自己揪进去,面色凝重的盯着车顶不放。
“怎么了。”他轻声询问。
田齐没有回答,只是抬手准确无误的捂住了珩穆的嘴巴,她另一只手的食指压在唇上,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珩穆了然点点头,她松开手,片刻安静后,他听到车顶有动静,心不由地咯噔一下,上面有人!
谁会大半夜爬车顶上,来来回回?!
强盗、贼人、杀手!!!
珩穆想到杀手,背后惊出一身冷汗,他们不会真追到这里来吧。
额娘和珩玉还在隔壁,只有嬷嬷守着。
“我额娘……”珩穆焦心道。
“别出声。”田齐攸地转身,捂住珩穆的嘴,顺势把人带到床上去,事情发生得太快,珩穆手足无措的被压在被褥上,他两眼发直,盯着天花板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