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穆憋红的面颊,下唇的齿痕,纠结在衣摆的纤纤细指,无一不在昭示田齐的强势,但是,其实什么都没发生,甚至田齐啥都没做,手指头都没动他一直,此情此景,她心里登时有一群嘎嘎嘎飞过。
“脱衣服。”她也不去纠正他,反正也没外人。
“哦。”他手指压在盘扣上,一颗,接着一颗,从马褂到长袍,从袭衣到肌肤。
当雪白的半身暴露在夜下的空气里,包厢里的空气不由地徒然升高,珩穆缩着手脚头低得已经看不到脸,只剩发旋对着她。
田齐捏着手里的药瓶,耐着性子,抬脚踢了踢床板示意他过来,咚咚,声音仿佛有生命一般击打在珩穆身上,他猛然抬起头,眼尾猩红,下唇已经咬出血来了。
他狼狈的用手遮着胸口,目光对上心止如水的她时,一瞬神智荡漾开,透亮的眼眸波光粼粼,不知是谁吹皱一池春水,好似惊恐心底的隐秘暴露,绯红的脸复又惊慌地低回去。
珩穆莲步微微,最终坐到了田齐的床上。
整一个小媳妇。
田齐借着光线,从腰后开始检查,她的呼吸不免喷在如雪的肌肤上,引得指下的身躯轻颤不已,田齐伸手按肾的位置,敲了敲问:“疼不疼。”
“不疼。”珩穆顿了顿,压抑了片刻才回答,田齐又检查了其他地方,除了一处,其他下三路要攻击的要害都没多大问题,她直起腰,居高临下看着羞成虾红色的男子。
他长腿死死并拢着,身子也尽量缩成一团。
田齐挑眉,心里忽然就想要戏弄他的念头,这念头来得突然,酥酥麻麻地,或许是旅程太无聊,或许是闯入者没来,田齐有点没事找事,她哼哧笑了一下,如坐针毡的男子旋即抬起脸。
“怎,么了。”珩穆耳际都是自己胸膛里不安分小鹿的撞击声,每当田齐湿热的呼吸喷在他肌肤上时,他四肢百骸都有流过奇异的感觉,无法言说,是恨不得再多些,多什么珩穆也不清楚,就是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无底洞。
骨髓里游走着无数蚕食鲸吞的虫子一般。
他或许疯了,或许痴了,只有死死扣住自己的,珩穆才能控制手不去拥抱近在咫尺的人。
他浑身绷着,草木皆兵,只听耳边轻笑,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
他眼里的姑娘英姿飒飒,得云淡风轻,如往常一样万世不入心,珩穆仰望着人,他的视线一寸寸一丝丝留恋着她,舍不得移开片刻。
田齐垂目看着他,灯光照亮的面庞英气又神秘,那双眼睛迷离惝恍,深海一样吸引着自己,鬼使神差的,珩穆恍若坠梦。
梦里,他由她主导,失了心神。
“田齐,我喜欢你,经常梦到你。”他呓语般的喃呢,冷不丁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梦到什么了。”她戏谑的勾了勾嘴。
“你亲我。”
“亲你。”田齐心底诧异他做的是这样的梦,她也不是故意催眠他,只是想看看病秧子心里的秘密。
却没想到事情变得荒腔走板起来。
田齐哭笑不得,心想病秧子也是个傻子,她有什么好喜欢的,是过腻味了庭院深深的日子,枯燥的人生突然来了一个不按理出牌的人,觉得新鲜,有趣,所以追着不放?
“亲你,怎么亲。”田齐看着痴迷望着自己的人,恶趣味的发问。
被催眠的珩穆,眼神发直,嘴角不住翘起弧度,他娓娓道来梦里的细节,甚至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可从田齐的角度来看,那些让珩穆脸红心跳的画面,真的是清汤寡水。
无趣得很。
哒,她打了一个响指,俯下脸与珩穆面对面,骤然缩短的距离,让刚清醒过来的人短暂失神,他涣散的眼睛重聚光芒,看清人后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下意识直接往后仰,咚一下就跌在了床上。
“你在发呆?!”田齐缓缓直起腰身,故作姿态的背着手:“药上好了,把衣服穿上。”一本正经道。
说完田齐背过身去,过了一阵,背后才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等珩穆落荒而逃后,她锁上门看了一眼皱巴巴的被褥,真无聊呢,女老千套路了珩穆这个木头人,唱独角戏不好看。
哎,现在就剩下杜公子了,希望他给力点,做出好戏给田齐看一看,解解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