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这种东西狗得要命,当你对它不抱期待的时候,反而会得到意料之外的惊喜。
琉璃真心觉得自己可能这个学期都见不到赤司了,她脑子里都是“征君和叫他 ‘小征’的漂亮姐姐愉快的校园生活”,从自己失恋脑补到他们结婚,她连“被邀请去结婚式的时候穿什么衣服”都想好了,虐得自己从肝疼到肾,一连几天的心情都阴雨连绵。
在这样的情况下,好消息它毫无预警地就来了。
——意大利语的老师因为家里有事,所以希望能停课一周,改日再补。
这是琉璃听妈妈说的。
虽然她现在基本所有补习都是自己去上课,但这种休课之类的大事依然需要有家长负责,在接到电话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她在原地怔了一会,忽然觉得心情像是逐渐升空的烟花,“砰”一声就炸了。
她最近的一节意大利语课,是在五天后,黄金周假期的最后一天——而那天她只有这一节课。
也就是说,她忽然,就,空出了奢侈的一天,一整天。
这意味着什么?
京都,洛山,征君!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她觉得肺泡里都是甜蜜的味道,外面的天它忽然就亮了起来,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连风吹过的时候都是在唱《小星星》的旋律。
“妈妈妈妈!”她握紧电话,激动地在原地蹦一蹦,压抑不住声音里的兴奋,“妈妈!那,那天我可不可以去京都!”
“京都……?”妈妈显然没能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个词,“去京都旅游?黄金周?”
“不是不是,我想,去、去见、呃——”熟悉的名字横在舌根呼之欲出,她忽然有点心虚,声音立刻降了下来,小声表示,“去洛山,见、见征君……”
“……‘征君’是指——”她听到妈妈顿了好一阵,“是你以前提过的男孩子吗?”
“呃……我、我……”
好慌啊。
琉璃完全是一激动就问出来了,现在才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好,她有点紧张地舔一舔嘴唇:“不行吗……”
“行不行什么的——”
“我不会影响学习的!也不会影响到唱歌的!”害怕自己听到的是拒绝,琉璃飞快地进行保证,“单词可以在新干线上背!然后,可以用我的零花钱和压岁钱买票,还有还有,我会在门禁之前回来的!”
“……”
“还是不行吗……”
电话的另一端,很久都没有任何声音。
琉璃紧张得要命,她甚至不敢呼吸,生怕呼吸的频率会对结果产生什么影响。
“琉璃。”很久之后,她听到妈妈用温柔的声音叫出她的名字,似乎带着点叹息的意味,“你已经是大孩子了,已经能有自己的判断力、也应该自己试着做出一些决定了。如果你认为这件事没有问题,那你就可以去做。”
“嗯嗯嗯!”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人生很长,总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喜欢’是一种很美好的东西,但你要保证自己的未来,才可以去参与别人的未来。”
“我记得的!”琉璃大声表示,“在别人点头之前,‘喜欢’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欢’就擅自给对方造成困扰!”
她应该没有给征君造成过困扰……吧?
说实话,以赤司的涵养,哪怕真的不快也很少写在脸上,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每天在想什么。
但既然征君没有和她绝交,那应该就是没问题的,大概。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现在有空了!
放下电话,琉璃拎着玩偶像跳舞一样转一大圈,然后欢乐地扑进被褥里,抱着被子滚来滚去。
只要你丧得够久,那生活就到处都是惊喜。
琉璃抱着“下周就能见到征君了”的快乐还没有消化完毕,第二天又被告知音乐祭的时候新增一个合作曲目。
音乐剧选段,冰帝出人声,洛山出乐团,每周进行一次合音,登台前再进行两天集中彩排,考虑到移动成本的问题,每周彩排地点定在洛山。
每周一次,到洛山,这是什么概念?这不就是说她每周可以固定和征君约会一次吗!
她、她竟然可以公费谈恋爱了吗?!
突如其来的幸福太沉重,琉璃捂住心口,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我刚刚没听清楚,能请您再说一遍吗,会长大人。”
“需要参统计一下参与者的日程,然后决定是统一调度还是在洛山集合——”
“不,不是这句!”琉璃伸手拍上桌子,恨不得能钻进迹部景吾的脑袋里直接看看答案,“刚才你说了是谁指挥?”
“啊,那个啊。”迹部景吾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表示,“主办方请来的指挥是弗兰兹·冯·修德雷兹曼大师。”
“修德雷兹曼,是那个修德雷兹曼吗?”琉璃捧着心口,差点当场暴毙,“不是什么重名之类的吗,是我知道的那个德国出身的修德雷兹曼大师吗!”
“……你冷静点。”迹部景吾有点惊讶地看着她,“原来你喜欢的是修德雷兹曼吗?”
“怎么可能不喜欢啊那可是修德雷兹曼啊!!!”
琉璃在原地蹦一蹦,觉得这么简单的动作根本无法体现内心的激动,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唱一首《疯狂场景》之类的来抒发一下内心澎湃的激情——虽然她还唱不了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