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看着老头从上官鸿儿躲着的石堆旁经过,也看着老头是朝那座矗立的山峰走去。
原本老头赶着牛车,而上官鸿儿则是骑着马,只不过才几了三块桂花糕,喝了二口自带的水,怎么就看不到那赶牛车的老头了呢?
上官鸿儿有些纳闷,想着去寻找姐姐的路上能有个人影相伴,多多少少不会那么孤单,可是,那老头忽然就从山路上消失了。
上官鸿儿想着如此一条不熟悉的路,而且又是在夜里,她不知道该如何度过这一晚的时间。
她想在马背上唱歌:落花醉了梅苑
恍若人生是初见…
才唱了两句,上官鸿儿就有了想流泪的感觉,他现在已经不知道出走是否有真正的意义。
想着是去找姐姐上官燕,可上官鸿儿现在才想明白:这样只是让爹娘担心,担扰。如果今晚就在那石堆上睡一晚,明早从原路返家,又是否会安全呢?
可是上官鸿儿是不愿再走原路的,那里雾霾太重,毒气也重,如果再一次被抽空了体内氧气,又出现那种幻境和妖鬼,就死定了。
如果不在石堆上睡一晚,难道要在山路上行走一通晚吗?要最碰上了山贼,路霸,还有那些在江湖上的游侠,上官鸿儿一个人又怎么办呢?打是打不过的,溜也溜不掉呀。
“朋友,救救我……”忽然在这时传来气若游丝的呼救,着实把上官鸿儿吓得不轻。
上官鸿儿寻着声音找去,他根本就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人,又怎么会在这个地喊救命。才闯江湖的上官鸿儿对江湖上的套路又什么都不懂,怎么救人啊。
天已经黑了下来,有一点星子光,可上官鸿儿还是看不见人。
再说,这声音像是个男人,上官鸿儿一个女孩家家的,可怎么救呢?思来想去,只得先问问情况。
“兄弟,你在哪,我看不见你啊。”上官鸿儿只得下马后喊了一句。
突然上官鸿儿感觉手臂被人拍了一下,疼痛莫名袭来,而此时马也狂奔起来,挣脱了他手中的绳。
而地上,已无半点声息,是的,上官飞鸿的马被地上那个喊救命的人骑走了。
此时上官鸿儿欲哭无泪,在这沒娘沒爹的地方,又乌漆八黑的山路边茫然地走着。
明天还走打道回府吧,姐姐我实在对不住你,我太有心无力了,上官鸿儿已经哭出声来了。
“孩子,哭什么呢?”一个声音在叫,是叫我吗?上官鸿儿睁大了一双哭眼,往声音处望。
”孩子,快上我车来,这地方有山贼,别一个人走夜路。”咦,这声音像那老头的。
上官鸿儿伸出手摸了摸,抓到一个竹杆样的柱子,便依着它爬上了牛车,坐好。
“爷爷,你怎么还在这,你不是走远了吗?”上官鸿儿有点不解。
“我在这不好啊,那你下去吧,我跑远点就是啦。”老头像是生气的样子说。
”爷爷,我包里有吃的,你现在吃东西不。”上官鸿儿忙着讨好这老头。
“不吃,我牙齿不好。”
“爷爷,我跟你商量件事好不?”
”么子事。”
“我想从现在起就陪着你,你别赶我下马车,我明天拿工钱跟你,要得不?”
”那要看你拿多少工钱给我。”
“爷爷,那你说个价,我给你就是。”
(2)
上官鸿儿挨着老头坐着,这样他心里才有安全感,好像有了依靠一样。
“爷爷,你这是去哪,怎么在夜里赶路?”上官鸿儿还是有些担扰自已。
”我是来救你的,小丫头。”老头拉长了声音说。
“爷爷,太谢谢你了,今晚有你真好。”上官鸿儿激动不已。
“爷爷,我现在能睡会吗?我好困。”上官鸿儿一说完便扑通一声倒在牛车上睡着了。
“这孩子,这样就睡着了。”老头望了一眼上官鸿儿。
刚睡着,上官鸿儿就说起了梦话:不,不要,我不去,不去……
老头看了看睡在旁边的上官鸿儿,身子在不停地抖。
此时此刻,一道闪电袭来,照亮暗黑的天空。雨丝纷飞,闪电的亮光下,仿佛闪着光芒的银针刺向大地。
山贼们步步逼近,面目狰狞,雨水滴落在手中的兵刃上,寒光闪闪。
“活鬼又来咬人了,快醒来!”老头一挥绳。
空气似乎凝固了,时间也仿佛冻住了。
除了风雨声,世界也寂静下来了。
马鸣风雨急!
突然,黑色夜空传来的振聋发聩的马鸣声打破即将惨烈厮杀前的平静,一匹马从雷明闪电中而来。
好一匹神奇的白马!只见它踏雨而来,四蹄翻飞,白色的长鬃飞扬,仰天长啸声引得四方回响。伴随着一声雄壮的嘶鸣,白马稳健的落在牛车面前,挡在那些手持兵刃的山贼面前,马蹄踏踏。
老头看那白马时,初始惊讶,继而苍白的脸孔上露出狂喜的笑——朱凤身穿软猬甲,手端沥泉剑,稳坐于马背之上,红色的披风随风摆动。
老头倒是忽略了朱凤腰间系着的东西——一张薄如蝉翼的透明渔网。
“阿爹,赶紧走。”朱凤持剑从白马上飞身跃下,一个箭步冲到阿爹车前。
“看你的了。”老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长出一口气。
“大姐暂时帮我保管这个背包吧。”朱凤将背包递给紫竹。紫竹接过朱凤的包,随即将包背在身上。
“嘿,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山贼,且听我一言,哪里来回哪里去。如若继续在此捣乱,可别怪我手中的沥泉剑不长眼,在尔等身上捅出几个大窟窿来!”朱凤声若洪钟,话声直振得山贼的耳朵嗡嗡作响。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刚才在路上哭着的小姑娘呀。朱凤,你还真是命大呀!哼,小姑娘刚才既然侥幸不死,还是赶快逃命去吧。为何还敢在我们地盘前叫嚣不已?”山大王一脸不屑,“谁有兴趣,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阔的小姑娘?谁若是擒得此女,大王必定重重有赏!”
“把头功交给我们兄弟,定把这丫头打得满地找牙!”在它们眼中,朱凤只是手下败将,虽然不知何故的逃过一劫,不过这次她必定逃无可逃,无非就是两兄弟再次使点力,弄死她,好似捏死一只蚂蚁简单。
眼见山妖持刀砍来,朱凤粲然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从那笑意中透出的凌厉杀气,必定联想到海洋杀手鲨鱼的锋利巨齿来。
果不其然,钉耙带着呼啸声扫向朱凤面门,瓦面金锏也是不甘示弱,忽的砸其腰际,一上一下,左右夹攻,眼看朱凤要遭毒手。
说时迟那时快,朱凤脚一点地,身体腾空而起,旋即侧倒,在钉耙和瓦面金锏的间隙间,整个人横着窜了出去,乌黑的秀发还从钉耙滑过,动作潇洒之极。
二山贼直痛得甩动受伤的手,一面嗷嗷直叫,一面移动脚步,试图捡起兵刃和朱凤再战高下。
(3)
世间哪有这等便宜的事情!还没等山贼捡起兵刃,朱凤扯出腰间的渔网,轻轻挥出,宛如天女散花般,那张轻如蝉翼的渔网便罩住了两个山贼。
二山贼又岂肯坐以待毙,不断地在网中挣扎,却是越挣扎,渔网罩得越紧。山贼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