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光下，戚南烟满是泪痕的面容无比清晰的浮现在视网膜上，给了霍铭一种强烈的冲击感……

“你！”

她哭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刚才没有听到她半点的哭腔？

霍铭有些震惊，怔愣间，手中亮着的手机，就被戚南烟挥手打落，手机亮光闪过，堪堪的映出她有些屈辱的表情，而后摔落在地。

戚南烟几乎是恶狠狠的把自己的脸埋进了霍铭的胸膛中，用他身上那些昂贵的衬衣蹭干净了自己脸上的泪痕。

“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那么没用，怕黑，怕死。”

戚南烟哼了声，就偏过了头去，黑暗中霍铭看不清她的表情，却终于从她的语气中捕捉到了一丝逞强的哭腔。

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哭？

霍铭被“怕黑”两个字勾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他低头望着怀里的人，明明看不清，但是轮廓却在脑海中一点一点的浮现了出来。

那个女孩子的神情是那么的可怜，像是受惊的猫儿，睁着圆滚滚的眼睛，泪水在脸上汹涌而出。

不对，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哭。

他第一次见到她哭是什么时候呢？

是当年他把戚南烟从游轮上救出来的时候，戚南烟浑身戒备，来到霍家主宅的时候，雷雨交加。

霍铭暂时没有想到可以妥善安置她的地方，便把她丢在了家里，谁知到了半夜，他就被女孩的哭声惊醒了。

霍铭本就浅眠，被人吵醒了，很难睡着，他冷着脸，带着满身的煞气闯进了戚南烟的房间里。

那个时候戚南烟青涩稚嫩，瑟缩在墙角，动也不敢动，只是抖着肩膀，哭得满脸都是泪水。

“你哭什么？”

霍铭站在门口，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哭得伤心的戚南烟。

还没有经历过后来那些磨难的戚南烟，是被整个戚家捧在手里的小公主，和寻常的女孩子一样，害怕到了极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她抬眼怯生生的望了眼神情冷漠的男人：“我……我怕、怕黑。”

霍铭嗤之以鼻，他完全理解不了戚南烟口中的东西有什么可怕的，他又不会哄人，所以男人只是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蜷缩的一团。

形状完美的唇一启，却是吐出冰冷无比的几个字：“你怎么那么没用？”

戚南烟的抽噎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她眼睛里还被那些晶莹的泪水泡着，眼眶红红的，看向霍铭的时候，霎是可怜。

“还是说你只会拖后腿。”

霍铭面容清淡：“有力气哭，不如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

他的话实在是太过于的无情。

那个时候的戚南烟哪里受的住这个，她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怔怔的望着霍铭。

她后来好像也还是说了什么，但是霍铭不记得了。

只是现在想起来，忽然意识到那是他除却今日，唯一一次见到戚南烟因为害怕而哭泣。

后来，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他再也不记得戚南烟有过痛哭的样子，她好像是把所有的眼泪都凝成了冰，不掉泪，不拖后腿，一直默默的跟在自己身后。

跟了那么多年。

……

头顶上的灯光骤然亮起，一下子把霍铭从回忆中拉了出来，炽亮的灯光刺眼无比。梦想nn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