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蝉的钢铁直男心不知为何塞满心痛,搞得他鼻子酸酸的。
他柔声安慰,“别……哭!别哭!”
韩小乔小手掩口,说不出的惊喜,“大王……你果真是好了!”
韩小乔是真的高兴,自从离开神京邺都后,林蝉就消沉了许多,今日更是突然晕死过去。
林蝉笑着点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心底既安慰又是悲凉。接受了前任的全部记忆后,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年在神京邺都,也曾风光过,也曾过着酒池肉林,穷奢极欲的荒淫生活,后宫佳丽何止三千。
现如今,环顾四野,陈设简单的屋里除了韩小乔,唯留歪瓜裂枣的两嬷嬷,这两个老嬷嬷还是逃亡路上强掳来的。
是的,林蝉的前身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不理朝政,求其好美姬,在全国多次举办竞争过分激烈的选美大赛。
继位八年来,把宋国弄得天怒人怨。
下层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上层不知民间疾苦,一片浮华。
下层实在忍不了,在野心家们的支持领导下索性反了。
大宋八百年基业早已腐朽不堪。
这不,底下的一造反,声势就颇为浩大,势如破竹难以阻挡。
上层一看,这不行,造反的人既然这么多,官逼民反的锅不能自己背,索性甩锅给林蝉这个大王。
非但如此,还亲自下场,参加造反行动共伐林蝉,颇有大家一起狼狈为奸的意思。
上下同心,宋国这间千疮百孔的房子就此倒下了。
“宋伪王”林蝉被赶出了京城邺都,二弟林克在太后的册封下顺利登上了大宝。
如今,宋伪王……呃……林蝉见自己的临时寝宫只有二十来平米,装饰家具也就地主家的穷酸规模。
他心酸不已,同时真切感受到时局艰难。
距离亡国之君只有一步之遥的林蝉早没了兴奋,欢喜,大有可为的冲天豪气!
“被自己弟弟抓了,还不分分钟软禁、赐毒加一丈白绫!”
这一刻,他以为事不可为,二话不说他要撤了!
“也许是时候舍弃虚名,退位让贤,隐姓埋名了!”
他悟了!
“其实……996没什么不好,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踏踏实实就很好嘛,好高骛远终究是不对的!”
忽然,阴柔的嗓音在门口响起。
“大王你醒了?”
“万幸,万幸,天佑大宋,天佑大宋啊,奴才为大王贺,为天下贺啊!”
一位白鬓微霜太监打扮的公公跑着叫着跳着冲了进来。
因为表现的过度兴奋没注意到半尺高的门槛,以至被门槛绊了一下,直接摔了一个狗啃泥。
“哎呦!”
公公扑倒在地,他也不觉痛,抬头时已露狂喜,咧嘴而笑露出一口豁牙,脸上身上也沾满了泥土,看着好不狼狈。
若叫原主林蝉看了,保管会感动的眼泪汪汪。
忠臣啊,大大的忠臣,不可多得的肱骨,帝国脊梁,看赏!
作为种花家自小或主动或被动经历过无数宫斗剧毒害的接班人则暗暗点头。
台词满分,表情满分,形体满分,不愧老戏骨。
林蝉当然不会天真以为这位就是忠臣。
恰恰相反,名唤“黄印”的掌印太监正好是从前林蝉的帮凶走狗,被人称作“三贼七狗”中三贼之一,没少干坏事。
包括闯下弥天大祸,绑架龙泉剑宗独女薛毓清。
宋国上国大周帝国皇帝得知消息后,发旨严加斥责林蝉的昏聩荒淫。
从而给反动派叛乱借口,后党废他王位以口实。
可以说,林蝉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件事就是引子,沦落到这步田地黄太监居功至伟。
思及此间重重,林蝉气不打一处来。
想我林蝉本性不坏,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孩子”。
有做千古一帝的可能,有潇潇洒洒纵享人间丝滑的机会,都是你个大坏蛋让我不再善良,都是你害了我,害了我啊!
“咳咳……大……胆黄印,想你也是堂堂掌印大太监,内侍总管,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说话伊始还不怎么顺溜,到了后来,愈来愈顺,也越来越有气势,末了,竟真有点霸道的颐指气使了。
突然呵斥让满心期待赞扬的黄印呆愣原地。
一对老鼠眼瞪的滚圆,写满了疑惑,欢喜神色僵在无须的老脸上分外尴尬。
好在反应还算快,对付喜怒无常的林蝉早就练就了一身过硬本领。
老脸堆满诚惶诚恐,他叩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适才听说大王醒了,这才兴奋过头,一时失仪,还望大王恕罪,恕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