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蝉还未有所表示,韩小乔已露不忍之色,小脸很纠结,心里很同情,最终躲不过自己的良心。
她忍不住劝道:“大王,黄公公听闻你从昏迷中苏醒,激动太过以致稍有失仪,正因他对大王一片赤诚方才如此,还请大王莫要怪罪于他!”
林蝉吐血三升,自家妹子图样图森破。
要是原主又该不高兴了。
别问为什么,无论如何,昏君就是听不进忠臣的劝告。
当然,林蝉以为此事韩小乔只看到了表面,光看事情表面可不成,有时还得看结果,要没黄印的怂恿。
前任能把龙泉剑宗宗主薛沉的独女薛毓清差点儿给办了?
龙泉剑宗可是大周帝国有数的大宗,正因如此,大周皇帝才会发明旨斥责林蝉,从而给那些反动派一个绝佳反叛借口,这才让林蝉变成无家可归的孩子。
“呵呵,不怪不怪,黄伴伴关心本王的紧,本王刚苏醒就知道了,这份赤胆忠心可昭日月啊!”
确实,他这才苏醒呢,还没来得及和妹子一诉衷肠思愁,黄印就知晓了。
中间可没谁差人通知这黄印,由此推断必定有人悄悄通知了黄印,可想而知,他这个大王一举一动都在黄印的监视掌控之中。
这……岂有此理嘛。
这……林蝉能忍?
他这样极其注重隐私的大王能忍受一举一动被人监视?
呃……其实隐私并不重要,他都这个级别了,本身就没什么隐私可言。
本质是林蝉疑心病犯了,要探一探黄印虚实,这人很可疑啊。
听了林蝉言语里的暗讽和禅机,黄印头一次感觉大祸临头。
昔日,只需哀嚎哭诉一番,不论多大的过错都能被林蝉原谅。
往日,只要他一开始表演,就能得到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打赏。
也是,林蝉的前身可是他黄印带大的,实际上,林蝉并非太后亲生,而是作为长子过继给王太后的。
王太后后来得子,自然对待亲生儿子和林蝉这个别人家的孩子迥异,他在皇宫里孤孤单单,无依无靠,可不就依赖信任黄印么。
“今日大王似有些不同,莫非近日离开京城,听到种种噩耗,打击太大,性格变了?”
“不对,难道我暗自差人接触王太后的事情被大王知道了?”
黄印一直以为这种信任乃理所当然,陡然被怀疑,有些慌神了,不由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君臣之间相互怀疑,屋内一时落针可闻。
“王上,杨将军有紧急军情求见!
一个小太监急慌慌的跑进来禀告道。
瞥了一眼这个行色匆忙的小太监,林蝉掐指一算,心说:“巧了,正要借机会探一探黄印虚实,就有紧急军情,可疑,十分可疑。”
当然,林蝉知道军情紧急,也顾不得黄印了。
“请杨将军进来!”
然后他朝黄印一挥手。
“你也起来吧!”
“谢王上,谢王上!”
黄印战战兢兢起身,侍立一旁,低垂着头,不时用衣袖擦拭脸上的冷汗。
林蝉则在韩小乔的服侍下穿上外衣,然后端坐在床榻上等待杨将军。
忽地,一个人影闯了进来,这人体魄雄浑,皮肤黝黑,壮若铁塔,满脸络腮胡子。
谁要见了穿着盔甲两米多高的壮汉保管得叫一声“好汉子”,铁定是一名勇冠三军的虎将啊。
这汉子老远“噗通”跪在地上,扯开嗓子就嚎开了。
“大王!不好了,不好了。”
“大王啊!散关丢了,骠骑将军陆进投刘逆了,三万精锐大军一朝丧尽。
“咱们大宋江山完了啊,大宋完了啊……”
这汉子竟在大堂之上当着林蝉的面嚎啕大哭起来,涕泗横流好不伤心凄凉。
“什么?大宋完了,我怎么不知道?”
林蝉先是惊愕,接着脸色数变,最后勃然大怒。
“哭什么?嚎什么?把你的马尿憋回去,好歹你也是我大宋的车骑将军,军中数一数二大人物,看你那怂样!”
“呸,怂包,我都替你脸红!替你脸红!”
说着林蝉伸手就要抓起什么东西,狠狠砸向这个给他带来天大噩耗的黑脸汉子。
可惜他坐在床上实在没有趁手的物件儿,索性瞅见身旁的枕头。
二话不说抄起枕头狠狠砸向大汉,可惜枕头太轻实在吃不住力,轻飘飘地中途而废,并未砸到大汉。
林蝉更气,喘着粗气像气喘吁吁又无能为力的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