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熊医生戴着一副金边圆镜的眼镜,稀疏的头发向后梳着盖着那若隐若现的头皮,一口黄牙死死地咬着冒着烟的香烟把儿。
冬姐说明来意后,熊医生便示意冬姐拿出右手,要先把把脉。冬姐依照意思,挽起袖子亮出了白嫩的手腕。熊医生趁着扶眼镜的片刻,眼球上下晃动打量了冬姐一番,冬姐长途跋涉、加上天气渐渐炎热。
“嗯......你这脉象......”
“咋啦?“冬姐见熊医生欲言又止不禁问道。
“我就直说啊,你这脉象呈结脉状,说明你阴气过盛、体寒血瘀、气血不足。”
“那该怎么办?”冬姐被熊医生说的心直突突地跳。
“中医一下看不出缘由,还得用西医。”
“怎么个用法?”
“得解开衣服用助听器听心肺,用手按压你的胸脯小腹、查你的生育功能。”熊医生一脸严肃的慢慢说道。
冬姐听罢脸一红,心想在陌生男人前脱衣服该是多么不守妇道的做法,但是转头一想到孩子,她又犹豫了起来。
“还有别的办法嘛?”冬姐可怜巴巴的望着熊医生。
“你若放不开,我也不强求,那就请你另谋他法吧。”熊医生半扶着眼镜、斜着眼瘪着嘴说道。
冬姐不安地搓着双手,皱着眉问道,“在这脱嘛?”
天马上就要黑的看不见了。冬姐艰难地爬到了家对面,她想去死,可她又没有那个勇气;她想把自己被欺负的事告诉云山,可是她又怕云山从此会嫌弃她不要她。“这事要让别人知道,我还怎么做人啊?”冬姐绝望的想到。
冬姐强撑着,用手擦拭了下脸上的泪痕,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一步一步地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婆婆便急忙上前问道求诊情况,云山也凑了过来贴着耳朵。
“熊医生说,嗯......熊医生说没事。”冬姐吞吞吐吐的告诉婆婆,说罢,眼泪哗啦啦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咯咯咯咯......”公婆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又连忙说,“没事就没事嘛,你哭啥?”
那天以后,云山的母亲也未再要求冬姐去瞧过病。倒是云山想来想去,抽空自己去了趟熊医生家里。
后来睡觉的时候,冬姐总爱背对着云山抱着被子边睡觉,新房子马上就要竣工、早稻的种子也要撒了,云山每每也是一躺下就呼呼地打起鼾来,没以前那精力和媳妇儿亲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