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柳苔慢条斯理地转过手里的牌匾,一字一字念道,“忘恩负义,吃里扒外城。”柳苔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白天的阴霾得到释放,觉得自个就是一个的机灵鬼。
兰兮看一眼呆瓜,呆瓜便心领神会,一爪子踢碎了柳苔手里的牌匾。她自是知道柳苔不会拿呆瓜怎样,挥挥衣袖进屋。
“过来!”柳苔呵斥呆瓜,见它不识趣,抓起它的爪子往身边一扯,“莫不是我之前叫兰兮杀你,你记住了她的好,记着我的仇?我那不是考验她嘛,没我你们能这么好吗?吃里扒外四个字说的就是你。”
呆瓜不耐烦地嘶吼着,嗓子沙哑,渴求兰兮过来拯救自己。
“叫什么叫!”柳苔按下它的头,“你得帮我,帮我追她。我喜欢兰兮。”
呆瓜猛地甩开柳苔,愤怒地开始啄柳苔的肉。
柳苔一边躲过呆瓜尖锐的嘴,一边同它讲理,“我也还是喜欢你的,这不一样,对你是宠,这两种喜欢不一样。兰兮以后也会宠你的,不,她现在就很宠你。你担心什么?正好可以帮上我……”
呆瓜气不过,嘴嘴下去都落了个空,又说不出话,只见它展开翅膀朝柳苔的天灵盖狠狠拍下去。
柳苔卒。
这下柳苔想明白了,呆瓜不是怕兰兮抢走了自己,它这是把自己往死里整,是怕自己抢走了兰兮。
世人怎么说的,只见新人笑哪听旧人哭。
柳苔叫板呆瓜,“你再考虑一下!好好考虑!不同意我就把你煮了!”
不一会呆瓜就折了回来,对瘫在地上的柳苔一阵点头达成协议。
柳苔立马从地上扑腾起来,摆出笔墨就开始写情书,他要把感情一点一点攒起来:
闭目思汝,食不知味,余生终浅,望汝常伴。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君住殿前,我居殿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赏呆瓜跑。
待得梨花白满头,终被无情弃。
柳苔这一封封情书都没有回应,因为它们死在了呆瓜的肚子里。
“是不是我这几封都表达得太含蓄了?”柳苔开始自我安慰,他不信这是兰兮在委婉地拒绝,并且孤注一掷地要说个明白,“吾悦卿。”
三字落于纸上,这真是他下的最大的赌注。什么时候动心的,柳苔摸摸大拇指上的扳指,兰兮说得对,这个扳指原本对他确实并不重要,不过是他进入浮玉监时玉拂用来圈制自己的。
可是好像从逆水寒的时候它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他现在都记得清楚,他被一群人围劫,扳指掉落在地。那时的兰兮还是个谁都打不过的小妖,只见她偷偷摸摸用尾巴藏起扳指,故作声势地呵斥一声众人,转瞬四脚跑开,溜得比谁都快。也是她分散了大群人的注意力,才让柳苔得以反击。
兰兮怕着柳苔,不敢与他靠近,让江静转交了扳指。柳苔却无比明白,那是兰兮的善意。他欣赏她没有在千欹雨面前失了自己。
那个不重要的扳指,兰兮给他捡了两回,于是乎它于自己一次比一次重要。
这封信呆瓜没有吃掉,是在柳苔鬼鬼祟祟地监视下将其完好无损地交付给了兰兮。
“你什么时候会写字了?”兰兮惊讶地接过呆瓜嘴里的信纸,盯了许久,才弱弱发问:“这意思是……你爱我?”
呆瓜一个劲地点头,头都要磕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