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瓜点点头,将它华丽的尾巴对向柳苔,酝酿许久,一个惊天屁雷生生将柳苔击飞数丈之远。
兰兮现下更肯定呆瓜跟自己是铁打的关系,跟柳苔是流水的线。
“这味道?”柳苔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老子不会再洗一个碗。”甩手走人。
只见呆瓜挥挥翅膀,碗筷都浣洗干净,叠得整整齐齐。
兰兮对呆瓜竖起大拇指,“原来这才是你的强项。以后我管你饱。”
夕阳西下,兰兮坐在屋顶,靠在呆瓜的肚皮上,看着慢慢沉下的红日。她开始理解千欹雨的执念,他曾说过:长相思,摧心肝。
冬季就要来临,天气却还是那么燥热,这季节处处欢声感谢上天赐予他们丰收,独独千顷城一片荒墟的蓝。
呆瓜伸长了脖子,高些脑袋迎着风,它的尾在风中摇曳出优美的形状。它身子高,上头的风更猛,吹得它的冠左右摇摆,嘴角的毛也被扬起,暴露出它红色的牙龈。可它身子重,在这狂风中巍然屹立,它一定觉得自己此刻定是惊为天人的帅气。兰兮眼神好,瞧得这般清楚,倒颇为的憨傻。
“都说凤凰性格高洁,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兰兮拍拍呆瓜的肚皮,“你倒好,一点边都不沾。”它其它处的羽毛都似坚硬铠甲,唯肚皮上的毛最为柔软。
呆瓜用翅膀把兰兮搂在怀里,挡住夕阳西下时袭来的寒风。它感受到肚皮上一片湿热,是兰兮的泪水。兰兮已经习惯靠在呆瓜的肚皮上无声泪流,她以为呆瓜皮厚感觉不到。
兰兮觉得呆瓜宽大的躯体给了她很多的温暖和安慰,这样的感觉和那个人真的很像,兰兮会幻想坐在自己身边的就是他,可惜他不是个憨憨。
“呆瓜,你是一只鸟,你告诉我。”兰兮其实是自言自语,“叶哥哥是什么?是一去不复返的黄鹤,还是终会归来的候鸟?”
兰兮自嘲,他说他和采辰是莫逆之交。
呆瓜扇动翅膀叫唤着兰兮,示意她看看天上的“人”。
兰兮笑了,那个笑是喜悦是苦涩,眼里的泪水流得更加猛烈,她吸着鼻涕,把脸别到一边,“呆瓜,以后我罩着你。”呆瓜点头。
“明天,我要在这片土地上种满春剑,呆瓜你帮我。到时候你用你的爪子在前面跑挖坑,我就跟在后面把种子撒在你踩过的地方,能理解吗?”
得到肯定的点头,兰兮绝对今晚决战天明,这么大片地很费种子的,得运用复刻术多制点种子。
柳苔坐在殿里观察着他们两个,多少有点欣慰。因为呆瓜的存在,兰兮显得没有那么难过;因为兰兮的存在,呆瓜过得不再孤独。呆瓜出生太苦,一生都奉献给了冥旋,终于熬到如今这清闲自在的生活。
柳苔想,些许呆瓜为兰兮挡雷的时候吸收到叶漆的灵力,又是受神弑箭头之火灼烧的身体,导致自身体系走向紊乱,还没有办法自如地操控自己。过段时间就好了。
过段时间?柳苔觉得自己也应该干点什么。千顷城是个不错的容身之所,而这片地自大火之后寸草不生,又遭了呆瓜的蓝眼泪,天上也算默认给了兰兮。两个人加一只鸟,生活在这里,倒是很美好。
第二天,兰兮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瞭望这被岩浆侵蚀过后的土地,摩挲着些许蓝色的泥土,拾一把扬在风中,“这一把尘土里藏了多少人的血肉。”
现在的她,做什么事都透着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