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蜜桃梅尔巴,喝完了杯中的帕图斯红酒,高树和陶燃到了该告别的时候。
近在咫尺,相顾无言,唯有一笑。
高树拿起外套,转身说了句:“走了。”
姜姗姗这才反应过来:“啊……哦……陶名厨,再见!”
“再见。”
两人刚刚出门,身后就传来了急促而悦耳的钢琴声。
那琴声有股别样的魔力,就像是在为两人送行。
“这……这是弗里德里克肖邦的激流练习曲,怎么会这么快?”
“对,就是肖邦的激流练习曲,不过比起激流,我喜欢称呼这为洪水。
陶燃的这一版和20世纪最伟大的钢琴巨匠斯维亚托斯拉夫里赫特的那一版如出一辙。
常人在2分钟左右才能弹完的激流练习曲,他能给你弹到1分30左右,并且经过2倍速的慢放之后,所有的细节处理都完整。”
“啊,这他怎么做到的?”
“天赋……”
两人的交谈并没有多久,也许是听到了两人的脚步声,常威把车子开过来了一些。
实际上,那纯粹是常威担心高树的安危罢了。
……
时间倒退至中午,魔都佐伯餐厅,蔡博文仍旧把自己反锁在练习室里。
不吃不喝,偶尔发呆发到睡着,已经整整两天没出来,也没人担心他,除了他侄女冯小驹。
可冯小驹在法兰西,再担心又能怎样?
不也改变不了他在东方美食大赏上遭逢滑铁卢的事实。
经过真正两天的思过,他也冷静多了,回想起那天葛拉姆乔说的:“……比起上场的差了许多,可能这就是你执意要做西餐的原因吧。”
难道他记忆中的那道鱼香鸡蛋,真的比自己苦练一个月的鸳鸯五珍脍要更加好吃吗?
想到就做,只有做了才能明白两者的差距,但他必须先集中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进入那天的那种状态。
“火,对了,就是火。”
一切的关键和源头,都在记忆里大舅做菜时的火光中。
不光得进入状态,还得拿个录像设备把自己的一举一动给记录下来,这样才能搞清楚到底两道菜有什么区别。
复刻,开始!
回忆影像具现,
记忆主体刻画,
同调基本动作,
模仿制作技术,
共感精神状态。
复刻,完成。
他的脑海中再次进入记忆中大舅做菜的模样,口中又念起了那不知何用的神秘口诀。
“日之光,火之祖,结铁为柯,纲为罟。
炎精朱雀,化灵腾飞,金光火云,常罩吾身。”
泛着寒光的中式厨刀登场,一切亦如那天,鸡蛋在火光中璀璨。
蔡博文仿佛被鬼上身一样的犀利,还蕴藏着一缕不知为何物的可怕,动作和神态中更是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凶性。
一如面前灶台那冲天而起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