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你别走，你别走！”

“咳咳，小武，你在哪？”

“阿妈，我在这里！”

“答应我，一直待在小武的身边，小武张大以后一定给阿妈买最好吃的糖，穿最好看的衣服，让大家都知道阿妈是过得幸福的人。”

没有回应，只有仿若呓语般的声音。

“小武，小武。”

“答应...阿妈，咳，千万，咳，不要走上你大哥的老路。”

“那是...”

最后一句话没说出来，但小武知道，阿妈肯定是想说那是一条死路。

小武的大哥，叫阿文，是村里成绩最好的一个，因为这样的缘故，跟现在小武的大佬阿言向来是很好的朋友。

大哥中学四年时候，台风季节，父亲没来及回港，在海面上被十层高的海浪卷入了大海里面，至今没有找到尸骨。

没有其他的老人，阿妈独自一人在家里照顾幼小的弟弟妹妹，根本没有时间出来打工赚钱。为了同样上学的小武着想，阿文毅然而然的放弃了学业，迈入了社团的洪流一去不复返。

几年打拼，勉强也是混出个名堂。

但奈何世事不但不完美，还总是喜欢将各样的悲剧拼凑在一起。

在阿文在社团的里最后的一个浪潮里，拉了有着类似遭遇的阿言一把。最终也在旺角城的某条街上领了盒饭，结束了这仓促的一生。

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阿妈哭的死去活来，整整几天都没怎么吃饭睡觉，只怔怔的望着父亲的灵位发呆，嘴里一直念叨着“我有罪”的字眼。

这时候，小武已经上了中学，弟弟妹妹也已经可以自己玩耍，不用阿妈时时刻刻在旁边照顾。

在小武的眼里，阿妈一直是个悲壮式的英雄角色，顶着那么大的压力，早上煮好弟弟妹妹一天的饭菜，白天出去干零工，在晚上很晚的时间才回来，还要给家里的弟弟妹妹烧水洗衣。

小武因为上学，一般不在家里。

如果他在家里的时候，就会帮忙料理家里的一切。

本来小武琢磨着学大哥一样，早早出来社会打拼，却遭到阿妈的一顿痛骂。

“唔好读书，学人出来社会打拼？”

“除了小混混，你还能干什么？”

“非要学你那不好命的大哥，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你大哥用命换来的钱，就是希望你能继承他的愿望，好好读书，混出个人模狗样，不要像他一样，留下那么多的遗憾。”

“结果，你跟我说你不想读书了？”

“我打你！打死你这个扑街细佬！”

“妈，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错？错在哪里，你说。”

“我会好好读书的，以前再也不想这些了。”

......

好好读书？

呢喃着这句话，小武有些恍惚。

明明在任务的时候，是不应该走神的。

但不知为何，似乎今天特别适合回忆一样，小武的脑袋里面一直响起阿妈说起的这句话。

哪怕在临终前，阿妈都想提醒自己。

千万不要走阿文的老路，每天提心吊胆，生怕哪个不长眼的，把自己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