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晏华无奈地摇了摇头,缓慢地靠近公主,“天寒地冻,在下不过是来讨口温水喝,圭儿未免太过苛责。”
“你……不许你叫我圭儿……”
“不叫圭儿,难道叫龟儿?不对不对,还是小乌龟好听,你说呢?小乌龟。”
阿离远远便看见晏华的身影,不由得心下一沉,加快了脚步,“请晏公子与公主保持距离。”
“主子带刺,奴才也带刺,罢了罢了,这口水不喝也罢。”,晏华移步到院墙边只剩枝丫的榕树旁,足尖轻点树干,借力翻出墙院。
“奴婢扶公主回屋歇息吧,瞧您这嘴唇都冻紫了。”
“说来就来,说走便走,真当我这玉圭苑是他晏华的后院吗?登徒浪子,无耻之徒……”
沉璧公主的小脸拧成一团,嘴里自顾自的念叨着,似乎并未听见阿离的提议。
“你笑什么?”,自说自话的公主听到身旁传来的轻笑,不由得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阿离。
“奴婢只是觉得公主您可爱,您总是沉着性子,奴婢担心您有心结,如今晏公子一来,倒让您有了几分生气,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
若要说起二人的恩怨,可谓说来话长。一切都要从十余年前的那个夜晚说起。
数九寒冬,腊梅初绽,虽子时将近,但祁家上下仍灯火通明。
“夫人,使劲啊……孩子的头就快出来了。”
“再去换盆水来。”
“丹药呢?快给夫人含上丹药,不然身体吃不消。”
“夫人如何?”祁正乾在屋外焦急地踱步,见屋内有人出来,急忙迎上去。
产婆眼神飘忽,只说“快了,快了”,便急匆匆地去拿热水。
祁正乾内心愈发没了着落,已经折腾了两个时辰了,也不知夫人的身体吃不吃得消,若夫人此番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撇下了我们父子二人。
祁正乾正思绪万千,没注意到屋内的声音渐渐减弱,只觉得府外打更的声音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