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吵吵嘞，下面有请咱们的马帅老师发表演讲！”村长见人群没有动静，不悦的喊道，“你们一个个得是瓷锤，鼓掌啊！”

众人机械般地鼓起掌，有几个小孩子提着破脸盆跟着敲打。

“君子，咋办，我没准备稿子啊！”老马紧张道。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上学时的开学典礼随便来上一段！”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儿忘了！”

老马接过话筒，眼睛往上一翻，露出白眼，回忆道：“那个，嗯，尊敬地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下午好！”

我狠狠拍了自己脑门，这家伙还真一字不变的背出来。

“我很荣幸，今天能够代表全体教师在这里发言。清风锁不住流云，流云带走了岁月……”

老马进入了状态，神情变得慷慨激昂，唾沫星子都飚出一米远，他的声音在山间不断回荡。

“俺的老母猪啊！”

一头膘肥体壮的白条猪突然蹿进人群，村民们四散而逃，有一半爬上了柿子树。一个壮实的大娘领着大勺子，气急败坏道：“一大早喊个锤子，害得俺家猪跑圈了！”

“轰”的一声，那头受惊的老母猪一头撞在墙上，四肢朝天地栽倒在地。

大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俺的猪啊，俺的娘啊，命咋这么苦！”

二狗傻了吧唧地笑道：“婶子，你到底是喊你家猪还是喊你家娘啊？”

大娘闭上嘴巴，嘴里的哭声嘎然而止，扬起勺子撵得二狗抱头四窜。

忽然老母猪一声哼唧，屁股跟放屁一样蹦出一头猪崽子。

“快看，下仔了！”有人喊道。

大娘扔下勺子，跑过去捞在怀里，惊喜道：“是我的崽啊！”

村长乐了：“没想到支教老师来了，不仅能搞教育，还能促生产啊！”

抽旱烟的大爷蹲在树上喊道：“再讲两句！”

全村人起哄道：“讲两句！讲两句！”掌声如潮水般响起。

老马看得瞠目结舌，嘴里刚说了句“要努力！要勤奋！”

那头老母猪配合似地一哼唧，又下了一个猪仔。

我当场石化，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牛B啊！”

不过，这场闹剧很快结束了。

一个六七岁地小男孩跑到村长面前大哭：“呜呜……叔叔……快，快救救……俺哥……”

村长问道：“你哥哥怎么了？慢点说！”

“他过桥的时候，被‘丫环’抓走了！”

村长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喊了几个汉子快速朝对面的山上跑去。

人群顿时炸了锅：

“唉，又死了一个！”

“真是造孽啊……”

“可不是吗，每年都要死一两个，那地方阴气重，不干净……”

我和老马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不约而同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