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过。”方银火低头忏悔,目光正聚焦到蓝烟水白如天鹅般的细颈上,体内积攒了二十年的血气发酵,差点酿成大错。
这其实不怪他,他活到现在,从未有过女伴,况且正处血气方刚之时,见到美人不动心,那才是不正常。
只是这种冲动远远未胜过理智罢了。
蓝烟水自然不知方银火脑子里龌龊的想法,只是兴奋地喊道:“银火哥,银火哥!你听我说,妈妈给过我一记联合灵术,正需要土道灵师配合呢!”
“真的吗?”方银火大喜,下意识地拍了一下蓝烟水的肩膀,手指触碰到肌肤,虽然有衣服隔着,但却仿佛有一道电流,电得方银火神经错乱。
木翎从天物戒中取出一只小锅,道:“有这等好事,银火兄,午食你可得好好给我烟水妹妹做点吃的。”
方银火看见木翎笑若弯月,神色恢复如初,眉间的阴霾也已经烟消云散,心里顿时涌出一道喜悦:“你早上怎么笑的,等会儿就让你怎么哭出来。”
他想起来几年前刚刚躁动的时候,因为长得一般,家里也没钱,导致每当他对其他女孩子有一点想法,就会被女方扼杀在摇篮之中。
“对不起,你是个好人。”
“你打得过狱卒吗?”
在他人生最绝望的时候,是秋璃出现在他的面前,将他从漆黑的深渊里拉出。
那时的她,是天底下唯一的太阳,唯一带给他温暖的太阳。
“璃妹,你说她们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到底有什么毛病!?”方银火烂醉如泥,趴在桌子上呢喃。
秋璃梳着一头长发,一直在给他倒酒,自己却并不喝。
她掰着手指头数道:“邋遢、小气、记仇、嘴坏、心术不正、没钱、不帅、好赌、好酒、好色、见利忘义…”
“差不多得了。”方银火哑然,却想不出怎么反驳。
……
时过境迁,方银火站在另一颗太阳之后,脑海中又出现秋璃与赵二虎卿卿我我的画面,一时伤感更甚。
青泪影取出火石,将木翎变出的树枝点燃,笑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分头找找,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好。”观道虽说没有痛感,但是似乎会消耗大量体力,导致三人的肚子也有些饿。
“泪影,你等一下。”方银火见其余两人走后,神色紧张地走到青泪影跟前:“我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讲。”
青泪影来了兴致,问他什么事。
方银火一阵迟疑,难色道:“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青泪影急了,连忙催促,方银火欲说还休,艰难地‘唉’了一声,背过身去:“我真的不敢相信我这双耳朵。兴许…是我听错了?”
青泪影抓住方银火的肩膀,八卦之心被彻底点燃:“你就说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方银火放慢语速:“木兄,木兄,诶,木兄长得还是太英俊了啊!”
青泪影从天物戒中取出一枚丹药,方银火迅速收好,生怕她反悔。
他咳了一嗓子,吐出一口痰,抬头望向天空,难以置信地道:“若不是我亲耳所听,我真是不会相信。”
“昨夜我起身如厕,在厕中听见房外有人说话。我仔细辨别,发现是木兄和洛瓶师姐。”方银火说这话时,眼珠不动,目光诚恳,可信度极高。
青泪影急问:“他们说什么了?”
方银火眼中黑光闪烁,脸上刻满了怜悯:“泪影,你要坚强。”
“我就说几个词,你慢慢体会。”
“师弟惭愧、小鸟、守口如瓶、换条裤子…”
“…”
方银火捶手顿足,言真意切:“绝对是我听错了,木兄不是这种人!”
青泪影眨了眨眼睛,正色道:“多谢银火兄。他若不忠,我必定不让他好过。”
“爽。”方银火窃喜,叮嘱道:“泪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青泪影笑道:“那是自然。对了银火兄,那粒丹药,拥有助眠功效,你什么时候睡不着,就剥半粒。”
方银火将这句话记得死死的。
……
奔流山,不知名断崖
一名佩戴轻纱,身姿曼妙的高挑女子站在一间破旧石屋前,身旁清风环绕,卷起灰石无数。她将一只酒坛放到桌上,道:“师伴,那名木家的孩子,放弃血道了吗?”
床上的老者并不起身,只是缓缓开口道:“流派本身,是没有罪恶的。他应该修行下去,他日造福百姓。”
高挑女子先是皱眉,旋即又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要是师父还在,一定把您骂死了。”
女子这话说完,低眉不语。
老者在床上换了个身位,面向墙壁,嘱咐道:“你贵为副掌门,怎么这般小气?下次多带几坛。”
女子微笑,化为一道青风散去。
“您啊,还是自己到西莱山讨吧。”
桌上的酒坛径直飞到床边,老者缓缓起身,将头浸在酒坛中。
“洗脸…洗脸。”
一只只嗡嗡叫的蜜蜂,在几百米外闻到浓郁的酒香,尽数扑腾过来。老者将洗脸水倒出一杯,当着蜜蜂的面,一口喝了下去。
……
PS:文中有一个词汇‘师伴’,意为‘师父(女)的丈夫’。因为找不到正确的称呼(古代是都叫师父,辨识度不高),只好编了一个词,望大家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