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又淡淡地补了几句,“虽然你的声音确实和她挺像,不过就算你去外面喊一嗓子,也没人相信你是安念吧。”
安念的心像面镜子,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什么意思?跟我装不熟?然后丢下我?
他要真是把自己丢在这的荒山上,别说吃饭了,她连一只像样的袜子都穿不上。
…寄人之下的感觉大抵就是如此?
慕容扒皮,千算万算都算不过你!
晃过神来,安念笑的更灿烂了些,夹了一块鸡肉,吹好后送到他的嘴边,“王爷,我不过一时贪玩而已,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慕容轩一言不发,隔着一层人皮面具,安念也能猜出他是什么表情,估计都快嘲笑死她了。
嘲笑就嘲笑呗,能回家就行啊,安念挪了挪不得劲的脚,这袜子这么硬,不会是铁打的吧。
笑嘻嘻地露出了八颗牙齿,安念接着溜须道,“王爷,你消消气,实在不行你打我两下?”
慕容轩白她一眼,“笑不露齿。”
“真正开心的时候——嘴怎么可能闭得上”安念又将嘴的弧度咧大了些,嘿嘿一笑,“王爷英明神武,不和小女子计较,小女子很开心。”
谁我说不和你计较了?一块石头都能愣生生被你夸出花来,他无奈地阖上了眸子,不想再和她说话。
安念见他周身放松了些许,一丝窃喜涌上心头,人嘛,自然是喜欢听好话的,夸奖几句果然十分受用。
安念和萧隐将慕容轩“伺候”得差不多后,那边的糕点也快被嚯嚯的看到底了。
“这艾草是刘婆娘种的吧,以前光闻着味道,还没吃过呢!确实不错!”
“那可不!以后要能天天吃就好了!”
“两位兄弟放心吧,”木匠一手排在一人的肩膀上,“大壮他们在山上住一天,就不敢不孝敬咱们!”
那两个守卫眼睛都笑得没了缝,深以为意地点着头。
安念在心里默默地替他们摇了摇头,祝你们逃得快点…
木匠起身一步,“我去把铁门锁上,你俩待会再过去,大壮的风寒太实在是厉害了!”
“这…”其中的一个守卫有些犹豫,“可是堂主说…”
不许把钥匙经由别人的手。
话还未说一半,另一个守卫就向他使了个眼色,“都是兄弟,木匠和咱们这么多年了!说这话多伤感情!”
说着,十分豪放地将一枚钥匙重重地落在木匠的手心上,“兄弟,拿去!”
木匠紧紧地攥着钥匙,将铁门“哐啷”一声打开,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对着安念和萧隐喊了一声,“走啦!”
安念和萧隐起来,转身,端饭盒,几步就踏了出去。
木匠将锁扣好,又用扣锁的手在腰间摸出了一把一摸一样的钥匙,神不知鬼不觉地然后将真的那把递给了萧隐。
萧隐用中指和拇指捏着一头,嘴角浅浅地一笑,钥匙便急速地飞了出去,四平八稳,分毫不差地落在慕容轩的手心上。
安念看的眼睛都直了。
“走。”萧隐小声道,又咳咳咳地咳了几声。
“嗯,”安念应着,余光瞧了瞧慕容轩伤着的那条腿。
地上那么凉,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他的伤有影响…
慕容轩幽幽地转过头,安念立即把头偏向了另一侧,看着萧隐笑道,“大壮,这地牢可真冷,回去得好好烤烤火。”
“咳咳咳…”萧隐重重地点了点头。
被关着的王爷眼放寒光,逼得周围空气一滞,嘴角浮出了一抹冷笑,“女债父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