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轩一脸无奈,双眉紧蹙地看着炕上睡相香甜的人儿。
虽然早就接受安念睡觉不老实的事实,但一大早上被她撞醒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惊愕的…这是做什么噩梦了,才能使出吃奶的力气?
刚打算摸摸头安慰她一下,结果人家砸了咂嘴,滚到炕上的另一边了…
慕容轩那个怒火中烧啊,偏偏捅娄子的人睡得死紧,这不,早晨的饭菜都已经做好了,他一半的气还没消完呢。
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场景,怎么感觉像是回到含元虚了?
气极反笑,慕容轩绕有趣味地看着她熟睡的面容,暗暗思衬道,腊月初八之前,王爷府是该换个大些的床榻了。
腊月初八,他娶亲的日子。
想着,又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安念睁开惺忪的眼,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一眼,又满意地伸了个懒腰,“睡得好舒服。”
被拉回了现实,慕容轩的笑容随之敛了起来,“…”
我倒是被你撞得不是很舒服。
醒来后,安念的各个感官也开始辛勤地工作了起来,今日的天气看起来不错,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没有了,反而有些浓烈的…
艾草味?
又用力地闻了闻,确实如此,可艾草明明在端午前后,如今可都晚秋了啊…?
昨天说了自己鼻子不好使的,不能问慕容轩,一问就该露陷了。
“快起来…你怎么这么能睡?”慕容轩指了指前方凳子上的漱口水,“饭都做好了,吃完后好给大师兄送去。”
“知道了…”刚醒来的声音还有丝丝的娇软,安念慵懒地把头又埋进被子里,嘟囔道“婆婆妈妈地像香儿似的。”
“…”她说谁婆婆妈妈?
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的慕容轩脸色立马垮了下来,本王爷在这守了你半天,你却将本王比作女人?
衣尾一展,他二话不说,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她的旁边。
瞪她!狠狠地瞪她!
即使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被,安念也能感觉到外面刀子样的目光,似乎要把她盯进炕厢里去。
“我起,我起。行了吧”安念哀求着做投降状,灿烂的笑容迎上了他那冷暗的眼光,“您别着急呀,毕竟年纪大了,气坏了身子总是不太好…”
“…”慕容轩心里更不舒服,怎么说得他像个嬷嬷似的。
该不会是…嫌弃本王老?本王爷今年刚刚弱冠好嘛!
慕容轩沉着脸,二话不说踏出了屋子。
安念咯咯笑着起身,余光果然瞥见地上放着几束新鲜的艾草,这艾草应该是刘婶专门养着,用来防些虫子的。
心中长叹一声,要是那些毛茸茸的小可爱们…也怕艾草就好了。
屋子里放着它们,应该是为了遮挡血腥味吧,听说习武的人对血味极其敏感,有的人甚至能根据味道微弱的不同分辨出血源是来自于人还是牲畜。。
应该是怕哪个弟兄进屋,闻出些端倪,果然是心细如尘的王爷啊…
“大壮媳妇…姑娘…”拘谨的低音传了进来,“王爷说你醒了。”
“刘婶?”安念慌忙地查看了一眼脚底柜,用过的包扎布带已经被王爷带走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笑道“,快进来,私下里就叫我姑娘吧。”
刘婶的步子比昨日拘谨许多,头也伏得更低,毕竟安念是未来的王妃,虽说现在还不用行礼,但礼数总要在的。
安念的眸子黯淡了些许,总觉得这样突然生分了不少。
虽然自己才来这一天,但昨日,看着她慈爱的笑容就感觉十分温暖,若是自己的祖母和外祖母在世,应该也会那样笑着望着她吧。
但相比刘婶刻意的疏离,她还是更喜欢木匠,说不必忌讳身份就真的没把自己当外人,丝毫没有距离感。
安念的嘴角依然挂着笑,语气却带上了客气,“刘婶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