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空点头，“没错，你帮不到他们的。”

箫策冷冷一笑，眸眼失色，“那就陪他们一起死，反正这东楚也不需要我守护。”

“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救出来丞相夫人，只能救出来她，丞相犯得是株九族的死罪，我无能为力。”

箫策抬头，眼神迷茫又惘然，嘴角似笑非笑，“我怎不知，你这样聪明呢？”

灵空颔首，她眼下只是不想箫策遇难，他是正人君子，少年将军拼战沙场，是国之幸。“你答应我，只要你请旨去驻守边塞，我就帮你救出丞相夫人。”

箫策低眸，片刻，低沉的声音才传来，“你可知，我这样苟活着，余生该多痛苦。”

“'少年不言志，志冲天。将军不惧死，死无悔。壮志虽好言，半生仍空度。黄泉易赴死，生灵蒙涂炭。'傅老将军已年入白鬓，我父亲在朝堂不得君心，只剩你，也只有你才能保卫这泱泱大国，你甘心就这样死吗？”

箫策紧咬着下唇，眼泪顺着眼下落下，“灵空，可你又怎能知道昨日收了傅将军，成亲王的兵权，今日关的是我父亲，明日刀架在我箫策脖子上的时候，我又该怎么救自己呢？”

灵空蹙着眉头，“你不一样，箫丞相他是犯了国法。”

箫策冷笑了两声，站起来走在窗沿，语气悠悠，“即使我父亲什么都不做，皇上也总有一天会取了他的性命，这帝王之谋，从来就没有什么真的错，假的错，功高震了主，你就错了。”

灵空忽然明白了慕玠说的话，帝王的权衡之术。

“你若真能救我母亲，我就请旨镇守边塞，再也...不回这东楚皇宫。”

灵空看着他的背影，忽的记起初见他时，少年意气风发，壮志山河。这宫闱阴谋，污了他。

看他落寞的背影，灵空很想上前抱住他，就像自己多少失去母亲，无措的夜晚那样，多希望有人抱住她，但从来没有。

她与箫策萍水相逢，蒙他救命之恩，此刻就当是还了恩情。

“我一定会救出丞相夫人的。”

“灵空...”箫策浅笑，“那日你为了青河慌神失措，我就知道你与别人说的不一样。”

灵空不忍听下去，转身欲走，箫策淡淡道，“帮我给卿姐姐带句话，找个好人嫁了，此生我们就不必相见了。若有来生...我还愿意做她的亲人...”

灵空点点头，走了出去。

她自然不会把话带给江灵卿，以江灵卿的性格一定会跪在江绯面前给箫策一家求情，到时候惹怒了江绯，恐怕连箫策都会有危险。

灵空冷着眼眸，此事虽是自己一手造成，可成就的确实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不知他是否会放过箫策，箫家之后又会轮到谁。

出了丞相府，便见门外一辆马车，是青河。

“你怎么来了？”

青河上前行礼，“殿下知道郡主在这里，让属下来接您的。”

灵空点点头上了马车。

回了王府，便见空竹等在门外，“你怎么出来了？”

“我在等您呢，大小姐来了，正在里面哭呢，我就让玉瑾先侍奉着。”

灵空蹙了蹙眉头，“云城呢？”

“回来就已经歇下了，云城姐姐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灵空朝屋内走去，“你回去告诉她，让她好生歇着，这些日子不用来侍候我了。”

“是。”

灵空进了屋内，灵卿正哭的厉害。

“长姐这是怎么了？”

灵卿抬头，一双眼睛哭得像桃核一样，楚楚生怜。“小妹...你可听说我舅舅家的事了？”

灵空坐在灵卿对面，示意玉瑾和空竹出去，才开口道，“嗯，我方才去瞧过箫将军了。”

灵卿抬头，“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

灵卿低下头，抹着眼泪，“怎么会没什么大碍呢，只是他憋着不说罢了，也不知他得难过的怎样呢？”复抬头看向灵空，“你说，皇上不会迁怒策儿吧？”

灵空摇摇头，“我也不知，帝王的心思，又岂是我能猜测的呢。”

“如今，我母亲也被气病了，皇后姑母又被禁足，小妹，你帮我想想办法，我怎么去救他们？”

灵空将茶盏内添满茶，递给灵卿，“皇上只是将丞相关押在大理寺，还未下旨，箫将军也只是禁足，事情还尚可控制，长姐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局面若一发不可收拾了，就谁都救不了他们了。”

灵卿听此，更加难过，“我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

“长姐不必多想，眼下照顾好王妃才是要紧事，箫将军那边皇上念在他战功硕硕的份上，也不会怎样的。”

“你告诉我一句实话，我舅舅...是不是真的造反了？”

灵空愣了一下，道，“看来长姐真的是伤心过度了，丞相是不是真的造反要问大理寺，刑部和皇上，长姐怎么来问我了？我倒希望丞相不是真的造反，好让皇上还他一个公道。”

灵卿用手帕擦了擦眼泪，“我也是糊涂了，你又能知道多少呢。我先回去瞧母亲了，你歇着吧。”

灵空点点头，“黄莺，好生将长姐送回去。”

黄莺点点头，“是，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