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是两页的大字,之后便是一个时辰的站姿,李淑仪写字之时便在想着,如何去打探哥哥是否来了。
手中的经书,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写的出来。
所以她才敢一边想着别的事情,手上却不停。
旁边侍墨的是春笺,一双手力气十分的大,之前也曾做过侍墨的丫头,每次李淑仪练字,便安排春笺在旁边看着。
李淑仪终于写完最后一笔,她捏着笔杆,看着纸上的字愣愣的发呆,旁边的春笺见状并不敢出声打扰。
良久,李淑仪才突然的说道:
“听说,你的兄弟在前院管着车马的管事底下做活?”
春笺一惊,瞪大了眼睛防备的看着李淑仪,半响才诺诺的称是。
李淑仪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抬起头时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春笺只觉得心中一沉,一双腿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
她的家中有三个女孩,就一个男孩,她的哥哥一向对她们极好。
若是因为自己做差不好,累的哥哥丢了工作,别说她母亲不会原谅她,便是她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李淑仪只当没看见春笺的异常,悠悠的叹了口气,搁下了手中的笔,拿了一边水中的帕子擦了擦手,正想放起来。
却被春笺接过了,她朝着她深深的看了一眼。
却说起了另外的一桩事。
“昨日夜黑,回来的匆忙,你们替我卸掉钗环时却没发现昨日少了一个耳铛,今日盈袖替我梳妆时才发现了,来问我。
我想着,我现在身份已是不同,东西可以赏了,却万不能丢了,若被不知道的人捡了,起了坏心,我这辈子就完了。
我找了屋内的地方,却都没找到,所以我便在想,是不是落在了我们昨日的那辆马车上了。”
春笺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又提起了一颗心来。
李淑仪说的话没错,若是真的出事儿,当天跟出去的丫头,那罪过便更大了。
她丝毫不会去怀疑李淑仪的话,因为那盈袖也是当初松鹤院出来的,和她们关系还特别的好。
今日梳妆的也不止盈袖一人,晚点随便一问就能知道的事情,李淑仪也没必要对一个丫鬟撒谎不是。
春笺连忙跪在地上告罪。
“小姐请恕罪,都是奴婢的错。
小姐不说,奴婢还真没有发现,昨日天黑,许是落在马车上了,今日还早,或许没有被清理的人拿去,奴婢这便去前院找找哥哥,让他去看看罢。”
“那就多谢了,也是我昨日粗心了,挂在我耳朵上的都没注意,天黑,你们又怎么能看的到呢?”
说着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却并未去扶她。
李淑仪此般模样,倒是将春笺心中仅剩的一丝疑虑给打消了。
“你先起来去看看吧,若是实在找不到,我也只能去祖母哪里告罪一声,也不打紧的,只是我这身份,”她停顿了一下,与春笺对视着,接着说道:“能找到便是最好,否则倒是有些麻烦的。”
春笺点了点头,领了李淑仪的命便出去了。怕钟嬷嬷回来看到她不在李淑仪身边伺候着,又去了隔壁的院子里,将此事与妙姝说了。
妙姝只沉思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让春笺先去找,她过去伺候李淑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