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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梁子韬分开回到“落霞峰”后韩彦最先遇到的不是苏鸿羽而是在路口等候多时的张安民,只见他神色不善道:“怎么比预期的多花了一天时间?”
韩彦将肩上的包裹和买东西剩下的钱交到张安民手中赔笑道:“对城里不熟,采办完单子上的东西后天色太晚就多耽搁了一晚。”
张安民看了眼包裹里的东西又掂了掂钱袋冷笑道:“大伙在上山为立派大会忙的晕头转向,你小子倒好居然在山下潇洒快活!”
“没有啊!实在是那天天色已晚,夜晚山路险峻在下不敢一人独行就在城里的客栈将就了一晚,钱也是我自己垫付的…”韩彦慌忙解释道。
“哼!谁知道…”张安民并不打算听他解释,冷哼一声正要发话只听身后传来年汉子的呼声道:“彦哥儿!好久不见!”
“羽二叔!”韩彦亦是高兴得一路小跑来到中年汉子身边,那人一把扶住韩彦的双肩上下打量片刻后说道:“还不错,挺有精神头劲!”
这中年汉子正是苏鸿羽,只见他此刻虽然笑容满面脸上却是难掩风霜。两年来他为韩彦身上的顽疾寻遍四海才年逾四十却已经头发半白,看上去竟比两年前去世的兄长都年迈不少!
只见苏鸿羽笑骂道:“你小子,这落霞峰上半天瞧不见个人影,可让我一顿好找!”
韩彦笑了笑道:“我这两天替师兄们下山采办些杂物不在山上。”
苏鸿羽闻言脸色一变正待详询,恰逢张安民上前神色倨傲抱拳道:“久闻苏执事大名,在下张安民这厢有礼了!”
“哦!”苏鸿羽环绕他一圈打量后轻声音道:“张安民…是顾峰的弟子吧!就是你让彦哥儿下山替你们办事的?”
张安民抬起头不卑不亢道:“不错!”
苏鸿羽怒道:“你们后山外门就没有其他人了?韩彦他身患重病不宜多劳你难道不知?”
“此事乃是二长老安排下的,苏执事若有什么意见可以向他老人家当面询问。”张安民有恃无恐道。
“敢拿二长老压我!”苏鸿羽冷笑一声接着一巴掌朝张安民脸上挥去,张安民先是一惊紧接着抬手便挡。他毕竟也是个练家子这下反应不可谓不快,却见那将要被挡住的巴掌突然一缓化作虚影紧接着就听见“啪”的一声张安民的脸上多出了一道红红的掌印。
“你…你敢打我!”张安民双目瞪圆惊怒道。
“哼!别说是你,就算是你师父老子也照样敢打!”苏鸿羽揉着手腕恶狠狠道,他刚才那一下用上了吹云掌中以虚化实的功夫张安民躲得了虚却避不开实自然吃了大亏。
“这还只是个教训!若再让我知道你故意为难韩彦,绝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现在立刻给我滚开,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苏鸿羽望着狼狈不堪的张安民威胁到。
“晚辈明白了。”张安民从牙缝中挤出几字怨毒的望了苏、韩二人一眼后灰溜溜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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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安民走后二人来到山上的小屋,韩彦边给苏鸿羽倒茶边有些无奈道:“羽二叔其实你刚才不必如此。”
苏鸿羽冷哼一声道:“不用担心,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教训一顿就老实了。”
“怕只是人家表面上屈服,回过头反要变本加厉的对付我了。”韩彦心道,可转念一想反正这次大会后自己便要离山,到时候张安民想找自己麻烦也没机会了就不再担忧反过来询问起苏鸿羽的近况。
“我嘛一个月刚从乌思藏回来,听闻那里的活佛能包治百病就千方百计求得了灵药,就在我身上咱们赶紧试试!”苏鸿羽闻言想起了此行的目的,神色激动的从随行包裹中拿出一袋牛皮水囊交到韩彦手中。
打开皮囊的木塞一股难闻的异味扑鼻而来,韩彦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可看着羽二叔殷切的目光他还是咬牙将囊中的药液一饮而尽。
那药液酸涩无比韩彦差点将肚子里的苦水吐出,苏鸿羽见状轻抚他的后背道:“良药苦口我有预感这次定能生效,你赶紧打坐调息看淤塞的经脉可否松动!”
韩彦依言在榻上盘膝而坐闭上双目后暗自运功试图引导真气,半个时辰后韩彦睁开了双眼苏鸿羽满怀期待道:“怎么样!经脉导通了没有?”
韩彦笑了笑道:“我感觉舒服多了,往日里我只要一运气就浑身酸痛而这次没有,反而还觉得身上暖洋洋的。”
“那你的经脉呢?究竟有没有导通的迹象?”苏鸿羽焦急道,韩彦苦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苏鸿羽见状哪还能不明白,他如遭雷击一脸失魂落魄道:“怎么会没用?怎么会没用啊!”
经脉没有导通韩彦的病根就无法解决,所谓缓解运气时的痛楚只不过是治标效果与‘玉清定凝丸’并无差别。苏鸿羽对此大为失望,他深入异域为了获得这副药剂颇是费了番周折,却没想到还是丝毫不见效果不免有些颓丧。到是韩彦反过来安慰他,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自己早已经看破,只要接下来高高兴兴的过好每一天便心满意足了。
苏鸿羽望着年青人那双真诚的眸子,双目微微泛红颤声道:“彦哥儿我对不起韩大哥对不起你,死后更没脸见我那兄长!当初若非我坚持让你习武,说不定你还能多活好几年。”
“羽二叔你不要再说了,这些年您为了我的事已经花费了太多,是我拖累了您…”韩彦闻言也是心生感触安慰他道。
“怎么能说连累!这本就因我而起,只要我苏鸿羽还活着一天就不会停下寻找治你的法子!”苏鸿羽听罢却是神色激动站起身来道。
韩彦叹了口气知道再怎么劝他也是无用便道:“我打算这次大会后就回中原,希望死后能葬在离父亲不远处,韩彦生前没能尽孝只盼死后家父能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