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去哪儿了?”
何伯虞从书房出来径直回房,却发现崔胧并不在房内,只有贴身侍女荷红在房内。
侍婢荷红坦然地回道:“夫人晚饭食不下饭,临时起意去吉祥坊吃些小食,赵嬷嬷陪着去了。”
“胡闹!”何伯虞登时变色。
他一向是温润寡言的,平日要么读书,要么修道——算是带发修行。虽是何府长子,却并未承袭军职,也未谋个一官半职。
荷红跟着崔胧嫁过来两年多都没见过他上火,无论对上对下都是一团和气。即使近几日巨变发生,他待崔胧也没有任何变化,荷红知道他背后一定做了不少事情,才能保证崔胧生活尽量照旧。
此刻这位平日被视为世无其二的好姑爷,头顶冒烟一般,脸色难看到吓人。
惊讶使荷红有些慌乱道:“夫人说去去就回……”
何伯虞这次发火都懒得发,一叠声叫小厮备车,急匆匆出门去。
裴珲和崔沣坐在二楼一个雅间,小是小了点,好处在于不用走前堂就可以上去,且一面窗户同样临街,灯火摇曳下的吉祥坊正街有点动静也能看清楚。
崔沣不知怎么想起二人初次相识的场景。
崔沣为准备科考,在家很是憋闷了一阵子,以并不知道吉祥坊已经下令不准骑马。所以何澜齐约她骑行,她并未在意。
吉祥坊毕竟是幽州商业城心,人来人往的,崔沣的马开始走得不是特别快。快到来仙楼时,忽然看到二楼有一个人不慎掉落,崔沣立刻驱马前行,正赶上接了那人一把。
裴珲显然也想到了,眼中满是回忆的笑意道:“季幽当真善良,我还未答谢救命之恩呢。”
崔沣也笑:“救命之恩不敢当,我的马可是差点被压成马打滚。”
裴珲失笑:“那马现在如何了?”
刚一问完就发现自己失言,崔沣知他懊悔,故作不在意道:“身外之物罢了。”
烛光混着一点夜色,试图点燃崔沣面容里的火,却连阵烟都没冒就化为了灰烬,即使他使劲扒拉,还是只扫出一些人生索然的况味来。
他的心抽疼了一下,第一次对某些事情产生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不然连灰烬也冷了:“你说,糕点师傅要重做这么多糕点,会不会很生气?”
崔沣:“……”
以后再也不随便捡天上掉下的东西,谁知道会是怎样妖娆的奇葩啊!
他们已经坐了好一会儿,崔胧的马车却还在吉祥坊门口停着,崔沣有些坐立不安。
裴珲心里也在打鼓,还是安慰道:“再等一盏茶,再不出来我就下去看看。”
崔沣默认了。
不到半盏茶,忽然街心传来一声惊呼。
二人对视一眼,那一嗓子出自赵出奇那莽汉。出事了!
裴珲道:“这间房不对外营业,你且在此地等候,我过去看看。”
崔沣拒绝了,她一定要亲眼去看长姐。
裴珲也不坚持,直接拉着崔沣从二楼窗户一跃而下。
崔沣觉得裴珲自清醒后,似乎体内蕴藏的能量也醒了,只是不伦不类,道法不似道法,武功不是武功,妖术虽说没见过,看着也不大像。
近前一看果然是赵出奇。
周围为了一圈衙役,头目也名不见经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