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巫人的咒骂声与幼鼠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给这副凄惨的画面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息。
“喏,该你了,菜鸟。”弗莱迪把最后一个燃烧弹递给年轻的猎巫人,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随即他别过身,蹲在坑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透过面罩的缝隙,隐约可见“菜鸟”的喉结快速上下抖动了一下他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
“菜鸟”模仿着弗莱迪的手法,小心翼翼地掏出了火柴,将其擦燃。
就在他手上的火苗即将触及引线的一刹,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阵闷哼。
他慌张地回头,却迎上了一双双血红而狭长的眼睛。
是鼠人,全副武装的成年鼠人。
他身后的伙伴不知何时都被放倒在地,而这一切,正是这帮鼠人所致。它们高大、强壮,悄无声息,身上的罩袍在月光照射下闪烁着清冷的色泽,兜帽下的面容狰狞可怖。更关键的是,手上那一柄柄带血的利刃,正对着自己。。
“弗”还没等他惊叫出声,血色的利刃便洞穿了他单薄的身子,手上的燃烧弹落在地上,溅满了鲜红温热的血浆。
“怎么回事……”弗莱迪仍难自拔于自己的杰作中,但他刚一转身,便迎上了一张毛发漆黑耸立、狰狞可怖的鼠人面孔,惊得向后一个趔趄。
但还没等他倒在地上,一杆长戟便把这个猎巫人的身子钉在了地上。
随着“噗”的一声轻响,创口处的鲜血如泉水一般汩汩向外流出,沿着长戟滑落,啪嗒啪嗒敲打着覆满青苔的大理石地面。。
而这个鼠人则也蹲伏下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挣扎的弗莱迪。它细长的舌头舔舐着锐利的长牙,以一种沙哑而低沉的声音缓缓吐出几个字:
“卑鄙的人类。”
随即,它不顾弗莱迪绝望的挣扎与呻吟,将他连人带戟拔起,扛在了肩上。这一下也彻底让这个猎巫人队长痛昏了过去,丧失了意识。
其余武装的鼠人也都将被击杀的猎巫人扛起,极有纪律性地向两侧分立,站成了两排,在中间让出了一条路。
在中间有一个披着白色长袍,形体佝偻的身影,拄着一根长杖缓缓向前走来。长杖的顶部,是几个硕大的头骨,形状诡异,不似人也不似鼠,像是某种猛兽的遗骸。
佝偻的身影缓步走在被鲜血浸透的石砖上,最后在手执长戟的黑毛鼠人面前停下,冲他点了点头。黑毛鼠人见状,微微一屈身,也恭敬地向后退下。
神秘人用长杖微微一拨头上的兜帽,露出了一个鼠人的头颅与众不同的是,他的毛发是纯粹的灰白色,脑袋两侧长出了短小的犄角,长长的胡须纠缠着向下垂落,打成了一个个结。他的瞳孔中闪烁的不是其他鼠人那样的血红色,而是如同液体一般流动的翠绿,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倾诉。
这个年老的鼠人走到深坑前,对着面前的火光沉思良久,随即用力杵了杵手中的长杖。
“说了多少次,要看护好培育坑,最后还是让这帮卑鄙的猎巫人给破坏了。漆黑的考克,我当时把你从这坑里捡来,不是白白让你当上史考温城巡逻队队长的。”他的语气不紧不,竟像个优雅的绅士,但很显然,语调平和的背后是按捺不住的怒意。
“伟大的灰先知,请您息怒,是属下无能。但卑鄙的猎巫人用了隐匿气味的法子,我的侦查鼠小队没法及时发现……”被称为漆黑考克的黑皮鼠人不敢迎上灰先知锐利的目光,它垂着头,发出嘶嘶的声音。
“你不是氏族鼠,身为野种,自然应该懂得坏事的规矩。”灰先知背过身去,一字一顿地说道,没有看考克,但他的语气低沉而冷酷,字字如刀。
“属下明白。”考克掏出一柄弯刀,没有丝毫犹豫,对准自己的右耳,手起刀落。一刹那,他原本高耸的耳朵便成了一个血洞。但他却竭力压抑住了痛苦的呻吟,将砍下的耳朵递给了身前的灰先知。
“很好。”灰先知掂量了一下手中带血的耳朵,用它在面前的地上涂抹了一个扭曲的符号像是一个长了犄角的倒三角。而后他把残耳放置在倒三角的正中,退开几步,双手把住骷髅长杖,嘴里念叨起了繁复而浑浊的咒语,像是鸣叫、又像是咏唱,最后已全然超出了人声可以辨识的范围,变作咆哮与尖啸。
随着咒语声的加剧,灰先知眼中绿芒大盛,面前血阵迸发出璀璨的绿芒,最后升腾起一个闪烁着绿光的龙卷风,飞速飘向了坑的底部。
只消几秒,绿龙卷便把燃烧的火焰吸收干净,最后化成了缕缕青烟,尽数散尽。坑底剩余的幼鼠见到此状,纷纷从阴暗的角落处探出了头,又一次自在地活动了起来
“把这些猎巫人扔进去,今天给它们加餐。”灰先知大手一挥,身后的巡逻鼠们纷纷扛起尚未凉透的猎巫人,沿着坑壁缓缓滑到了底部。
“吱吱”
猎巫人的躯体刚接触到坑底,便被密密麻麻的鼠潮包裹了,无数尖锐的牙齿如雨点般落在他们的身体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
而灰先知并没有急着离开,他的目光在鼠潮中来回扫着,饶有兴致地蹲了下来。而后,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瞳孔里的绿芒发出了微弱的闪烁。
“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