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母三人走了进来,还没瞧见新娘就略提高声音说:“左丫头,你结婚咋那么急促?婶子怎么没看见你爹娘?”
她这句话一说,倒是提醒客人们新娘娘家似乎没来人,除了关系亲近的三家人外,其余的眼神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三人绕过几个人看到穿着一身红的左冉佳,那种惊艳混着惊吓和不置信再度地袭来,这怎么可能是左丫头?她们可是两年天天见她,漂不漂亮她们能不知道吗?
整日含胸驼背脸上丧气的左丫头,不是这个浑身散发着喜庆和幸福的新娘吧!
靳灵清嫉妒的眼睛都红了,成绩可以借用左冉佳的,身世可以抢夺左冉佳的,但是容貌这东西,她如何都拿不过来。
左冉佳眨巴眨巴眼睛,将复杂的情绪给隐藏起来,或许有着前一世各种道德绑架,她此刻一点都不想含含糊糊地。况且杜旭泽已经给了她准确的答复,邢局将文件邮过来了,她根本不怕左家人卡着她身份。
再说她和杜旭泽是正规地领了结婚证的,又有着法律保护,就是左父左母来了也不能将实事给抹灭。她索性当着众人的面给掰扯开好了,省的被人事后寻出来说她遮遮掩掩,有理也变得无理了。
“婶子,我在你家将腿给摔了,在医院里查血发现自己不是左家的孩子。本来我想着爹娘好歹将我拉扯懂事,我当牛做马十几年也差不多还清了他们的养育之恩。以后大家若是和平相处,我就当不知道这件事,继续孝顺他们。
可是,我的养父养母竟然为了哥哥的婚事,不惜将瘫在床上的我卖给个嗜赌的鳏夫,那不是将我往火坑里推吗?”她脸带着伤感和绝望,脸瞬间变得煞白,令人听了心里直道现在都什么社会了,怎么还有换亲一说,敢情不是自己亲生孩子啊。
“姐姐,你怎能说你不是养父养母的孩子啊?”靳灵清有些急了,她到底是个十九岁的姑娘,平日里喜欢耍些心机,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嫩得很。“你爱慕虚荣逃婚就逃婚,干嘛无情地否认血亲呢?”
“姐姐?我可不敢当,我怎么记得在时候是我喊你姐姐呢?”左冉佳眸子雾蒙蒙的,她扯着唇角有些嘲讽道:“你也别再拿那些你发育的早个子长得快糊弄我,两岁的孩子跟四岁的孩子相差那么大能是这个借口蒙混过去的吗?
实在不行我们去医院测测骨龄。”
靳灵清浑身发冷,她不敢看靳母和靳大姑的眼睛,她强忍着心里的害怕,抿着唇愤怒着:“姐姐,我真不该因为可怜你不能继续念书而将你带到京都,你瞧瞧你都被浮华迷失了自己。养父养母也没说你什么啊,他们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托我能照顾下你。你不想答应婚事,他们能强迫你?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靳母和靳大姑倒是没有怀疑靳灵清的身份,不说她们本就在靳灵清的洗脑下对其极其偏爱而特别厌恶做事畏手畏脚的左冉佳,便是以她们的想法,如果左冉佳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不得立即来靳家说明一切?
“行了灵清,”靳大姑拉住靳灵清,拍拍她的手笑着说:“你这傻丫头,左家养你这么多年,你替你养父母操心我能理解,但是你姐姐想过什么样的生活由着她自己。过日子如饮水,冷暖自知呐。
左丫头,今天是你喜庆的日子,咱高高兴兴地当新娘子。你这么漂亮哭丧着脸就不好了。”
她话里表达的意思是好的,可是听得让人觉得不得劲,又不能刻意驳回她。
左冉佳轻笑了笑,她没指望挣个输赢,只是话说出去了,以后她改了姓也不用担心这个隐患了。当人们心里有个初步印象,就很难被改变,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再说屋子里混迹的部分不就是想瞧她和杜旭泽的笑话吗,这正好让她们当谈资,替她免费宣扬出去。
靳灵清不敢说什么,她装作伤心地靠在靳母身边,见靳母和靳大姑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多大的改变,身上才略微有些暖和气。她心里将左冉佳给死死地恨上了,只怪家里的楼梯太矮,她抹的油不多,怎么没摔死这个蠢货。
她坐在隔间的马扎上,陪着靳母、靳大姑跟几个大院子里的媳妇们说话,眼睛时不时地往屋子里瞄,看着左冉佳浑身的装扮和屋里大气的家具,心里的火烧得很旺。
一个总是能衬托她优秀的人,突然成为她不可触碰的存在,那落差令人一时接受不了,只能欺骗自己这是假象。左冉佳依旧是个她用好话哄一哄,就蠢蠢地为她冲锋陷阵的傻子。
靳灵清吹吹自己粉嫩的指甲,低垂的眼里含着股狠意,既然左冉佳那么喜欢京都,那么她会让“姐姐”后悔没有听话地在农村好好待着。
左冉佳也时不时地关注着靳灵清,见她唇角那勾起熟悉的弧度,心里有些警惕,不知道其又要出什么坏点子了。不过,她这一世有了防范,又有着位面手机这个金手指在,绝对不会再坐以待命了。那时候她反而会让靳灵清自食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