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槛上趴着一人,正是米尔斯,她抬起苍白的小脸,见到陆泽霖后,神情一松,放心地瞌闭上眼,垂头重重埋入手肘间。
“米尔斯。”顾盼兮惊呼一声,绕到了她的身旁蹲下,捧着她的头,在她的脸上轻拍,唤了几声后丝毫没有反应。
顾盼兮抬头看着陆泽霖,忧心忡忡道:“她有没有事?”
米尔斯衣衫不整,尤其是从她的脖颈看下去,入眼可见便是青紫色,暧昧中带着狠毒,看的顾盼兮神色一紧,错手拉开她的衣服确认,心中当下明白这其中怎么回事。
那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看着人模人样,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衣冠兽禽。顾盼兮咬唇,她愤恨,却又无可奈何。
“我们走吧。”没有多说什么,陆泽霖一直观察着周围,许久锁定了一处退路,出言。
见顾盼兮要将那个女人扛背上,陆泽霖拦下她:“你干什么?”
“带她一起。”尽管小胳膊小短腿使不上劲,但顾盼兮还是奋力地将人往自己的背上拖。
“放开她。”这话一说出来,陆泽霖都觉得无力,看来是真的劝说不下这个固执的女人,气闷道:“放下,我来。”
顾盼兮神色一喜,将人放在了地上。果然男女的差距在这一刻就显示出来,陆泽霖拎着米尔斯的手臂,稍稍一抬手,人转眼就落在他的背上。
朝着方才固定的方向奔去,陆泽霖将背上的人托上来些许,额头密布一层热汗,他上身只穿着一件背心,这会湿透了。
顾盼兮拿着衣袖,堪堪地横在男人的额头上,替他将汗水给擦干,问道:“接下来该往哪里走?”
“那边。”将背上的人托上来些,陆泽霖先一步跨上前。
米尔斯将废弃工厂点燃,那里正是所有的货物藏货地点,也是易干燥易燃之物,也难怪人家火烧得这么大,火光几乎要将半边的天色给染红。
黑色的硝烟熏在头顶上空,顾盼兮还以为,天亮了。
来来往往都是匆忙提着水桶去救火的人,谁还会顾及着这三人的存在,陆泽霖他们从中猫腰穿过,好不容易逃到了门口。
那里只剩下两个守卫的壮汉在那里,他们神情着急,朝着工厂处眺望着,火光映红他们的脸。
“不好了不好了,大哥在那边被火包围了,我要是救下大哥,肯定能立大功。”
正准备要去干掉那两个壮汉,可还未等陆泽将身后那人放下来。倒是顾盼兮先一步扯着嗓子,跳起来喊开了。
那两人最后一根神经崩断,其中一人说道:“人都要被火烧死了,我们赶紧过去救火吧。”
“可这里是出口,我们得死守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
“我不管了,我要去救人。”说完,两个壮汉,就只剩下一个了。
另一个见人走了,心下着急,也跟着跟了上去。
这下好了,门前一空,没人守着,顾盼兮一把拉开车门:“快快快,把人送送上去。”
这女人,还算聪明。陆泽霖将米尔斯抛向了后座,将顾盼兮弄到了副驾驶位上后,转身便要上驾驶位。
“你们干什么!”突然地一声暴喝,陈伯挡在了车前,他的面容上还带着灰色的土灰,身上的红西装穿了几个洞,眸中清亮,丝毫未减精神。
差点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顾盼兮挥了挥手,“陆泽霖,快上来。”
陆泽霖单手撑在了门上,长腿一迈,便跨上了车子,钥匙准确地插到锁孔中,他转动着方向盘,急速地向后退,
陈伯依旧挡在门口,双手打开,坦露着的眸中,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猛地一踩脚下的油门,陆泽霖并没有朝着门口而去,而是将方向盘转了一个弯,使车前盖顶在木栏杆上,强行地破开一条路。
车前盖上冒着烟,陆泽霖没有停下动作,速度飙升到最快,朝着前冲去。
顾盼兮将头探出车窗外,眼见着身后的陈伯,在火光中的红西装,又耀眼几分。
瘫软无力地将手垂落而下,陈伯低笑了几声,察觉到这边动静有些大,到这里的兄弟也越来越多。
一帮人抡棍子的抡棍子,捡枪的捡枪,凶煞地就要跳上车,紧追而上。
没想陈伯摆了摆手,“都给我停下。”
“伯哥。”有人不甘地喊了一声。
陈伯什么都没说,看向他们时,目光平静,指着不远处的火光,“大哥的情况怎么样?”
最后一个赶上来的小弟,撑着膝盖大喘着粗气:“大哥已经被救出来了。”
因为离的工厂最近的屋子,便是陈克所在的那处,所以一旦火烧起来,牵连最大的就是陈克。
手底下的弟兄们都要准备去追车,陈伯按耐住他们,“不要追了。”
沉默中带着纷纷不甘的怨言,他们不明白陈伯是什么意思。
“我们留下来陪着大哥吧。”陈伯释然地一笑。
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地上落了一地的棍棒枪火,弟兄们也只觉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轻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