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现实还不能使他形成“众生平等”的意识,而且“绝对平均主义”也非“真公平”。为了便于管理和分工使用,孟尝君把门客分为三等:高级的住在“代舍”,意指能代替自己去处理事务的,二人一室,伙食标准是四菜一汤,有肉有鱼,出门坐车中等的住“卒舍”,指其能辛苦地为孟尝君效力者,八人一室,天天有荤菜,出门步行一技之长也没有的住“传舍”,其实就是给那些流落街头的穷人们设立的“收容院”,住大草棚,食脱栗之饭,仅免其饥寒而已。交朋友可以“一视同仁”,在待遇上则由能力、贡献而定,似乎还挺够意思,但他也有“走眼”的时候。
一天门上来报:“有位冯谖先生求见。”请进来后,只见冯谖三十有余,瘦瘦的、高高的,两眼还有神,衣服破旧,一双草鞋,还有一把剑,用破布包着,拿根草绳捆在背后,除此外,身无它物。好在孟尝君从不在意对方的贫富,照样客客气气地问:“先生下辱,何以教田文?”
冯谖一笑:“我穷的无以为生,听说您招纳门客,无论贫贱都给饭吃,所以来投奔。”
孟尝君满口答应收留,又问有什么爱好、擅长什么技能?回答:都没有。孟尝君叹口气:“那就只能住传舍啦。”
过了几天,“传舍”长来报告:“冯先生吃完饭就弹着剑唱:长铗即长剑归去吧,食无鱼!”孟尝君笑了:“这是嫌伙食不好啊,请到卒舍去,听听他还说什么。”
又过几天,“卒舍”长报:“冯先生还是弹铗而歌:出无车。”
孟尝君有些吃惊:“想做上客?必是有些本领藏而未露?那就请到代舍!”
这回冯先生可以天天乘车了,但也只是东游西逛,没见他做出什么正经大事来,而且过几天又唱了:“长铗归去兮,无以为家!”
孟府的管事和许多“高级宾客”都生气了:“没见过这么贪得无厌、不知羞耻的人!让他走人算了!”
孟尝君摇摇头:“客人可以自愿走,我却没有赶跑朋友的规矩。”问知冯谖家中只一位老母,便让人按月送去柴、米、零用钱。“有求必应”是孟尝君的一个基本原则。
冯谖这才不让他的“长铗”归去了。
由于门客太多,孟尝君和信陵君同样也发生经济危机,不得不搞些“预算外收入”,在他的封地“薛城”里向百姓们放债取利以贴补日用。一天,后勤部报告:“库中钱、粮只够一月之用,请预做准备。”孟尝君便问各位:“谁能代田文到薛城去收债?”
原来古时候有“学识”的人大多偏重“文科”,“理科”知识则很贫乏,许多人甚至不懂数学。收债要按本计息,不仅用到“加法”还需运算“乘法”,比较复杂,只因不能当做“求官”的工具,所以大多数人不感兴趣,能担当“会计”重任的很少。不想,冯谖却挺身而出:“我去。”
孟尝君大喜:“我就知道冯先生不是平凡的人,到关键时刻,准能给大家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