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这个年过得委实不像话。
前有坤颛被逐出族谱闫氏病倒后有明琼忽而风寒。老夫人也奇怪明琼的病除夕夜还好好的,怎么睡了一觉的功夫便闹了风寒。老夫人派人去看了几次可次次连面都没见着就被人请了出来。
明琳也暗自奇怪,悄悄问了明琅明琼究竟怎么了可明琅嘴着实严密。明琳问了多少次偏偏什么也没问出来。后来也就慢慢淡了,随着她去了。
秦家如今本就只剩下这几个丫头,明琳性子收敛许多也不像从前那样张罗着众姐妹玩闹了老夫人、闫氏、明琼又相继病倒,这年过得也委实没趣儿。
大年初一一早明琅便被遥知急吼吼地叫起来今儿是初一,明琅如今又定了亲。杨潜虽是皇族但便是自己不来也会派人来送礼的。
遥知可不能让她的准姑爷以为自己的未婚夫是个懒姑娘。
明琅如今正为着明琼担心心下正烦忧着哪里还想着杨潜会送礼来。不过这事儿倒是提醒了她她如今虽则还在秦府,但终究没多久就要嫁入王府了。
她的时间不多了也要将逼出明莹这事儿给提上日程了。
明琅一边乖乖坐在铜镜前由着遥知使出看家本领给她涂脂抹粉一边将适雪叫过来,
“琳姐还管着二房的账本呢?”
“是。三姑娘如今是越来越有模有样了从前还总出错,如今二夫人总夸她呢。”
明琅眼珠子望了一会儿挂在窗棂上的风铃眼珠儿一转道“你找几个小丫头露露口风便说”
明琅皱眉思索片刻“正巧儿老夫人前儿日子还说呢,说是管仓库的婆子手脚不干净,有意要从我们几个姑娘们中间找一个出来历练呢。”
“如今奶奶又病了,这事儿也没后续了。倒不如便说奶奶有意要让明琳历练一番。”
适雪答应下来,正准备转身出去的空档,又被明琅叫住,
“再加一把火好了。正巧儿奶奶今年被准进宫去见小姑姑,便说奶奶有意在元宵那日带着明琳一同进宫好了。”
“对了,一定要在那个叫双儿的小丫头面前说。”
“她是那个巧儿的同胞姐姐。”
刚过了初一,秦府除了还没拆的红灯笼,其他的早已没了半点儿年味儿。
初二那天,明琅跟着温氏一同回了娘家。
明琅刚一下轿,就被温文的小厮请去了温文的院子玩闹。
温文这个年委实过得有些难挨他自己娇生惯养不愿用功,这本是众人皆知的事。
可凡事就怕人比人,温家本来都习惯了这个唯一的嫡子日日折腾,可偏偏今年温家某个庶子闷声发大财,悄无声息间就捧了个探花回来。
这下倒好温家是出名了,可温文却惨了。
虽是年节,可他仍旧终日夹着尾巴窝在自个儿院子里,又怕遇见他那水做的娘对他一顿猛哭,又怕遇见温大人考他文章打他板子。
明琅也知他心意,也不声张,留着遥知在席上盯着便悄悄儿跟着小厮进了温文的院子。
温文一早儿就盼着明琅来解闷儿,如今一见明琅进了院子,人还在阁楼里就一脸委屈巴巴地隔空喊她
“你来的好晚!我看你同你哥哥都一样,都是白眼狼。”
明琅上了楼来,才发现张秉辰也笑吟吟地立在温文旁边看着她笑。
明琅听了温文的话,倒是奇了,“霈哥怎么了?你不是最爱同他一处玩的么?怎么今儿又闹了?”
张秉辰爽朗一笑,“你好不知道他?他在家儿就早晚被念叨,坤霈倒好,温文好容易出去和兄弟们聚聚,他还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叫他勤勉努力!”
温文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气鼓鼓地从高处往外面吐瓜子皮。
温家为了让温文用心读书,连着他这个院子也专门选的悠远静谧之所。可连温文都自称自己是扶不上墙的阿斗热闹有热闹的玩法儿,冷清有冷清的去处。
明琅歇了一会儿才发现温文在这阁楼的梁柱上具是挂了无数个小巧精致的小铜风铃,如今寒风过境耳边叮当作响,系着红带子的铜铃在半空中摇曳,反倒不显得春寒料峭了。
“这倒有趣儿,我看这上京倒没人能在玩上占你一头。”
明琅看见挂在檐角儿的一只小铃铛被带子缠住了,她一向受不得这种,便想要伸手拨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