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玉走了一圈,将那些出言讽刺她的闺秀批了个遍,那些闺秀面子上过不去,一个个脸色并不好看。
“沈三姑娘,你真是深藏不露。”左明珑掩着嘴悄悄笑道。在场除了小部分和平阳郡主较好的闺秀以外,大部分还是想与沈如玉较好的,是以,此刻都暗暗赞叹着沈如玉厉害。
平阳郡主见己方溃败,心中气得半死,但还要维持表面仪态,她轻笑了一声,道:“沈三姑娘深藏不露,叫平阳好生佩服。”
“可以恬如所见,沈三姑娘虽会品鉴,但不见得就会作画写诗了。”李恬如不服道。
“没错,沈三姑娘今日若是不肯作画,那必定就是文墨不通,虚有其表,这样的女子,怎堪为永定王妃!?”又一闺秀符合道。
沈如玉暗暗叹了口气,果然,后宅女子最是麻烦,以后要真是整日与这些人打交道,她想想都觉得崩溃。
“左大姑娘,可否借你的画具一用。”沈如玉知道,今天要是不露一手,这些女人是不会罢休的。
“我看沈三姑娘作画还需要点时间,我们先去旁边用点茶水点心,再去桃林里逛逛吧。”一个闺秀提议道。
其他人自是应了,一时间,这里便只留沈如玉默默作画,和守在此处供人差遣的几个丫鬟了。
宴会上有主家安排的丫鬟仆人,而客人自己带来的丫鬟随从,都是不允许进入内院的。是以书香在沈如玉进入院子的时候,就等候在外面了。
半个时辰之后,陆陆续续有闺秀归来,上前一看,便被沈如玉的画吸引住了,不同于国画的写意,沈如玉的画更注重写实,但在写实的同时,又有独到的意境。
画上不是一枝桃花,也不是一株桃花,而是整片桃林!远远看去,桃林仿佛一片片粉色的云朵,在这样的粉色云朵之下,是那些在桃林中嬉戏的闺秀们,而所有的人和树仿佛又都是背景,只有近前的一棵桃树,和树下的女子,成为了整幅画最细致,也最亮眼的主角。
“是左大姑娘!”一位闺秀惊呼出声。
听见有人在唤自己,左明珑回过神来,转身向沈如玉这边走来。只看见那画上的人,亭亭玉立站在桃树下,风吹起的花瓣,在她身边飞舞,她仰起头,眼里是温暖的情意,嘴角轻轻上扬,笑容含苞欲放,正是自己!刚刚她在发呆,是想起了八岁那年,初见安国公世子,姚博艺的画面。
那年八岁的左明珑,跟随祖父来安国公府做客,也是这样桃花烂漫的一天,她在此间玩耍,遇到了那个一袭白衣,温文尔雅的少年。
没错,左明珑一直暗暗爱慕着平阳郡主的哥哥,是以,哪怕她再不喜平阳郡主的个性,但安国公府举办了宴会,她都会参加,只是希望,可以再次远远的看一眼那白衣公子。
沈如玉并没有马上理会众人的反应,只是最后在空白处题字:桃花嫣然笑春风,似开未开最有情。
刚一停笔,就有闺秀念了出来。诗句不算特别惊艳,但与画中意境,却是极为融洽。
半个时辰,做了这样一幅完整的画,且技法用色都是一流,加上画中意境与题字,正是做到了“画从诗中来”。
“沈三姑娘,这幅画,可以送给我吗?”左明珑心中对这幅画喜欢不已,尤其是画中自己眼神里的光波流转,让她又想起了那个美好的初见。
“自然可以。”沈如玉感念她几次出言提醒,加上又是画的人家,自然就答应了。
“多谢沈三姑娘!”左明珑立马喜笑颜开,原本她是听从祖父的话,交好沈如玉,此刻,却也是有了几分真心。
平阳郡主也早看见这幅画,即便她的水准只算二流,但眼光却不差,这幅画的意境,已经达到了大画师的水准,尤其是画上左明珑的眼神,太出彩了!
安国公府的桃林在京中也算小有名气,今日平阳郡主在此设宴,而她哥哥安国公世子,也邀请了三两好友前来赏花。
中州民风开放,并没有女子不许见外男一说,是以,虽然知道妹妹今日在此设宴,安国公世子也没有避讳太多,带着好友从园子另一端走到了这边。
远远就听众闺秀在称赞着好画,便也上来凑凑热闹。
“平阳,可是你又作了什么新画?”说话的是威远将军董凌的嫡子,董腾逸,平日和安国公世子较好,与平阳郡主也算熟识,知道平阳郡主也算小有绘画天赋,时不时也作些画让他们品评,便以为是平阳郡主有了新作。
“不是郡主,是沈三姑娘。”说话的是御林军统领的女儿苏婠然,她从小习过武,与董腾逸又是表兄妹,是以接了话。
“沈三姑娘,哪个沈三姑娘?”这次开口的是靖远侯府的世子,祁修远。
“是与永定王定亲的那个沈三姑娘吗?”董腾逸道。
“正是呢!”苏婠然笑道。
几人一听,连忙上前跟沈如玉打了招呼,倒是不他们多想巴结这未来的永定王妃,只是单纯的想看一看,什么样的女子能收服像永定王那样的人。
毕竟,尧殇不仅是京中待嫁闺秀的理想夫婿,也是许多年轻人的目标和偶像。
“模样只是中上之姿,气质倒是独特。”董腾逸点点头道。
“你说什么呢表哥!太没礼貌了,不要跟别人说你是我表哥!”苏婠然拍了他一下,连忙拉住他。
“沈三姑娘气质清雅,真是久闻不如一见。”姚博艺行了一礼,温文尔雅,“敢问姑娘,可否借画一观?”
“姚世子恐怕要失望了。画已经赠给了左大姑娘,世子想看画,恐怕得问问左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