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灵一边称赞母亲煲汤的技术还是跟从前一样的好,一边推测身边出现的人谁更像梦主。
谁会是那个有心愿无法在现实中完成的人呢?
无论是谁,一定不会是丁夏。她一直都是人生赢家,没有什么事是她解决不了的,哪里可能有什么遗憾啊。
何灵几乎可以断定如果让丁夏用一句名言来描述她的一生的话,她一定会说王尔德的那句至理名言,“在我年轻的时候,曾以为金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现在我老了,才知道的确如此。”
丁夏的娘家和夫家的家世,她的生活完全没有任何遗憾了。
宋昊宇?
宋昊宇对顾越的这种狂热钟情,谁都看得出来。如果说他有什么心愿,那大概就是娶顾越了。可是,这种程度的心愿,不需要特意做一个梦来完成吧?就算做梦了,自己进的一定也不会是他的梦,这个心愿太简单了。
而且自己一不小心就成梦主最重要的人了,这有悖于灵魂驿站中进入梦境只承担协助角色的设定。
所以,一定不是宋昊宇。
剩下的,彪哥?
父母健在,娇妻贤惠,一儿一女,虽然不是大富大贵,这在普通人里也算人生赢家了吧。
还能有什么心愿?再有心愿,那就该天怒人怨了。
不是他!
大教授代安杰?
年纪轻轻已经是教授硕导了,虽然跟其他同学比起来,在高校略微清贫,但是这也算他一直以来的心愿,有闲有社会地位。
还能有什么心愿?
还有一个,刘青青!
可是,刘青青事业有成啊,独当一面的女强人。目前尚未成家,但是对于一个商界沉浮的女强人来说,成家未必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虽然父亲也过世了,但是母亲尚在,对她也是疼爱有加。
对比了一圈,如果说有遗憾有心愿才是梦主的话,还不如说顾越更像梦主呢。
何灵摇摇头,自己果然没有韦远和秦若曦那么厉害,能够迅速识别出梦主,更能识别出同伴。
说起来,在这个梦中,何灵明显感觉自己成长了,至少在对顾越身份的认知上,她完全没有任何障碍。
也不知道只是这个梦呢,还是自己真的学会了身份认同。
在梦境中,迅速完成与梦中人的身份认同,更便于自己去走完这个梦吧。
想不明白梦主也想不明白心愿,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何灵还没把梦境的人物心愿理清楚,刘青青已经主动约她了。
没有回想起特别的记忆,看来顾越也认同年纪大了,幼时旧事不必再挂怀。
虽然已经年过三十,刘青青还是如大学时候一般光彩照人。不同的是,大学时身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气质现在变得如水般淡定而从容了,看来商海沉浮她做得真的不错。
刘青青看着何灵,毫无形象地笑了一会儿。
这一笑,何灵就想收回刚夸她的淡定从容,哪里像个公司老总,根本就是个女神经。
笑完了,刘青青上前拥抱了何灵,抱得很紧,嘴里说的却是,“越越,你当年就是个。一个人孤身在外,很好过吗?就为了跟我赌一口气,这么多年都不回来。那个男人到底哪里值得我们赌那么多年气?”
何灵又气又笑,还真是十六年同学啊,一点不客气的,嘴里完全不过大脑地回,“谁说我当年了?你当年才是24纯,听清楚了,24,纯的!就那么个男人,也值得跟我急赤白脸的?知道的,是为了个男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我呢。”
刘青青又使劲抱了何灵一下,松开手,色迷迷地在何灵的脸摸了一把,“小妞,你这话算说对了,姐姐我还真的是看上你了。我爱不爱你,你还不知道啊?”
何灵完全身体反应一般拍了刘青青屁股一下,“就知道你看上我了,说吧,啥事,说得姑奶奶我高兴了,什么都答应你。”
何灵说完这些话,自己都惊讶了,完全不相信这些话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更不相信自己会去拍刘青青的屁股。
看来,太过于融入梦中人身份也不是啥好事,不知不觉中会承袭梦中人的为人处事、性情喜好。
刘青青看向何灵,眼圈竟然有些红,似乎还含着泪。
何灵就像管不住自己的嘴一样,立马又迸出一句话,“妞,怎么了?感动了?以身相许了?别了,就咱俩这十六年,你也不知道许了多少次身了。我这里不划算的啊,有啥事咱直接说,谈感情多伤我的钱啊。”
说完这番话,何灵闭了闭眼睛,很气自己居然没控制住嘴。
刘青青“扑哧”一声又笑了,上前拧着何灵的脸,“小妞,你说你怎么还跟当年一样啊。明明自己铁定要吃亏的,嘴上还是不肯吃亏半分。你就说,咱这十多年,你哪次没伤钱了?我跟你谈不谈感情,你的钱一定是伤了的。还以为你在美国当了几年律师能学聪明点,还跟以前一样啊。你在国外没把自己饿死,也算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福利好了。”
何灵还没来得及细想,嘴里又条件反射迸出一句话,“别,我的刘大老板,自从有了人民币,咱们感情都可以用人民币来衡量了的。当然了,你要觉得人民币不足以衡量咱的感情,美元我也接受的。请刘大老板用钱来砸我吧,砸到我躺下为止。”
何灵又闭了闭眼,她在考虑跟刘青青单独相处的时候,自己到底能不能管住顾越的嘴,这些话,真的不是自己的风格。
好在刘青青插科打诨了一番,终于认真脸了,否则何灵回家估计要把自己气死。
“妞,说真的,你这次回来有没有特别的打算或计划?”
何灵感受了一下,发现顾越回国发展根本在她的意料之外,她原先是打算带上母亲出国定居的,很忠实于顾越地摇了摇头。
刘青青笑了,“我就知道你没有,所以我帮你计划了一下。你不是学法律的嘛,正好……”
何灵又不由自主,“别,青青,你知道的,我在那边是英美法系的。咱们这儿是社会主义法系,法系不同,法律思想法条案例也不同,我的律师牌在这里是用不上的。你别太把我妈说的话放在心上,我要到你公司做法务,你们公司不得被我带偏到天外去了?”
刘青青瞪了何灵一眼,“别打岔,听我说完,什么臭毛病!我可是你以后的老板,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何灵也回瞪刘青青,“姐们我能去的地方多了,非得到你公司受你的鸟气啊?就算以后是我老板,那也是以后,现在我可不受你管。”
瞪完两人都笑了,刘青青又捏了一把何灵的脸。
刘青青表情严肃,“越越,我现在郑重其事地请你帮我个忙,不许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