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曦、韦远对视一眼，点头承认，“认出了。”

何灵继续问，“你们当时只是没有跟我相认还是都没有相认？”

韦远、秦若曦又对视一眼，“都没有相认。”

“那韦远哥，你们为什么在刘国栋的梦中会想到与我们相认呢？”

秦若曦抢着回答，“何灵，虽然你未必同意我们的所有做法，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们制定计划时所有的考虑，都是以集体利益为先的。我们并没有利用你们当中任何一人以获取私利的想法，我没有，韦远更不可能有。”

何灵摇了摇头，“若曦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韦远哥、你、还有温小雅都说过，这里的梦境都是非常简单非常安全的，为什么这次刘国栋的梦境会突然变得危险了？灵魂驿站中有太多的事我们都没弄明白，会不会是梦境设定不允许我们合作？”

韦远皱眉想了一会儿，“应该不会，但是我确实解释不清为什么会突现危机。算了，继续把剧情对一对吧，说不定以后就能解释清楚了。”

“何灵，那天我们见你的时候，曾经提到过刘国栋到浩园悼念某人。其实我们并没有对你隐瞒其他信息，那时候我们并没有查出来，他悼念的人到底是谁，是不是陈美琪的那位警察男友。”

何灵点点头，不想追究。

“后来，我们查证到刘国栋去悼念的人，叫徐景安，他确实是一位警察。再通过对徐景安所有信息的整合，我们基本可以确定，这位徐警官就是陈美琪的男友。而且，徐警官牺牲的时间，很有可能就是陈美琪执行卧底任务期间。其他的信息，以我的级别，不可能查得到，所以我们才制订了计划，让若曦和刘国栋提及徐景安，以刺激陈美琪。”

“这个计划本来该由若曦跟你沟通后再执行，但是你一直都避免与若曦接触。我们都很清楚，你与陈美琪接触太久，不愿意她受到伤害，所以我们才临时由肖文钊代为实施计划的。也许是我们临时变更，也许是计划得不够周密，才导致大家深陷危境。实在对不起各位，让大家跟着我白白受累了。”

韦远说完了基本情况，秦若曦补充道，“在我跟刘国栋争吵的过程中，刘国栋提到过徐景安这个名字，所以我断定这个徐景安一定跟陈美琪有关。这几个月以来，我们争吵都是因为陈美琪。那天在欢歌外面，我们争吵中，刘国栋情急之下说了一句话，我对陈美琪，不是因为陈美琪的孩子，而是因为徐景安。过了一会儿，陈美琪就刺了刘国栋。“

何灵明白了，自己没有听到的，其实是徐景安的事。

陈美琪虽然说了自己做卧底、染毒瘾、流产的事，但心中真正没法翻篇的事，是徐景安。

如果徐景安还在，即使没有孩子，即使身染毒瘾，因为有一个正直善良的爱人，陈美琪的伤痛会减轻很多，而且她还有希望。

因为徐景安牺牲了，带走了所有的希望，而徐景安唯一的孩子也没能保住，才让陈美琪万念俱灰了无生趣，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任何价值。

韦远、秦若曦简单把事情说完，一齐转头面向肖文钊，“你呢？你当时没有回来，是被什么事拦住了吗？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回来的？”

肖文钊表情轻松，语气也是轻描淡写的，“当时你们四个人都走了，我没来得及追上你们，速度太快了，门就关上了。我心想自己肯定死定了，一定是陷入梦境永远回不来了。”

“那时候真是天地变色，风沙大作。但是你们说过，这个梦是刘国栋的，所以我推测只要在刘国栋的身边，至少相对来说还是安全的。陈美琪捅了刘国栋以后，已经精神崩溃了。我把她扶到一边，自己守在刘国栋身边。”

“我以为梦境很快就会破碎了，但是在一阵黑暗中，风沙停了，四周有些阴冷的感觉。再后来，周围全是绿油油的光，一路上还有很多奇怪的人排成队伍往前走。这场景变化太奇怪，我也拿不准接下来的剧情会是怎样，也许坠入梦中就是这样的诡异吧。”

何灵注意到，韦远听到这里，轻轻地摇了摇头。

“后来我东张西望左右环顾了半天，居然让我找到了刘国栋。你们相信吗？我本来以为肯定是坠入梦中的某个奇怪场所了，居然看到了刘国栋。他还是穿着那件已经被血浸透了的西装，但是很明显他状态不错，完全不像刚被刀捅过血流成河的人。看起来他也很疑惑怎么会到这么奇怪的地方，但是既然能在这里相遇，那就说明梦境没有坍塌，他还在梦中。”

“我赶紧上前跟他打招呼，在这个奇怪的地方能遇到熟人，姑且就把彼此当作熟人吧，也是好事。然后我就跟他结伴而行，跟随那群奇怪的人排着队伍往前走。走到后来，我们前面居然出现了一条河，还有一座桥。我当时就纳闷了，这个感觉实在太奇怪了。仔细看看，路边居然是彼岸花。以前我也凑热闹去看过彼岸花，因为我觉得这个传说简直酷毙了。什么花叶不相见啊，其实吧，我觉得好些花都是花叶不相见的，哪里有那么神奇？”

温小雅咳嗽了一声，“肖大哥，你先说正事，待会儿我们再讨论彼岸花的事。”

肖文钊点点头，“也是。我一看，彼岸花都出来了，难道我和刘国栋刚走过鬼门关，现在正走在黄泉路上？这简直是作妖啊。虽然我从灵魂驿站过来，早就已经是灵魂了，但是让我真的感受一次黄泉路，这也太诡异了。那我们前面的那条河，肯定就是忘川河了，至于桥，多半就是奈何桥了。我都不用琢磨就知道了，刘国栋还在做梦呢，不然他不可能一起出现在黄泉路上啊。”

韦远和秦若曦又对视了一眼。

“知道这还是刘国栋的梦境，我就安心了，接下来肯定还有剧情，剧情走完了就会出现其他的梦境出口。你们说，刘国栋身为一个警察，居然相信这些奇怪的传说，什么鬼门关、黄泉路、奈何桥。那他办案的时候，会不会怕呢？”

韦远摇摇头，“也许他相信身后的世界，是因为他心怀愧疚，红尘俗世中他无法弥补这愧疚，所以寄希望于阴间。”

肖文钊瞪大了眼睛，眼里都是佩服，“韦远，你还真是厉害啊，接下来的剧情还真是按你想的路子走的。那奈何桥一共分为三层，第一层是红色的，中间那层是玄黄的，最下面那层是黑色的。刘国栋一脚就踏到了上层，我也紧紧跟着他。过了桥之后，来到一个亭子，一个女人熬了一个锅子的汤，挨个让人喝。不用说了，肯定是孟婆汤了。”

“那刘国栋也是个脾气坏的，我还一直以为他脾气好呢，他死活不肯喝那孟婆汤，非说自己心愿未了，不肯投胎。然后他就被打了……好在我只是个陪衬，没打我。打完了，场景也换了，我们居然来到了一个泛着绿光阴森森的大殿上。所以说，这么诡异的事也只有做梦了。”

“我们在大殿里等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面居然坐了一群人，你们猜是什么人？”

温小雅完全把这当故事听了，非常配合，“阎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