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离怒火冲天,谦谦君子连骂了数句脏话,对着一排垂头丧气的祸首气的脑仁儿疼。
鹿黎不服气,小小声说了一句:“是你让我们这样干的啊”
寅离一听,来回走的步伐更快了,他骂道:“我让你们去干嘛?我让你们去给明泰帝那老妖婆上上课!我让你们如石投碧波,起波澜,抚微风!你们特么的都干了些什么?你们给全世界的人都上了一课!!!你们犹如恒阳入海,特么的还都被你们烧干了!捅破天了!捅破天了!”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懂吗?”
“我是让你们去被崇拜的!不是让你们去被恐惧的!”
他听见外头传来的浩瀚之声就胸闷气短,疾步走到桌边端起凉茶就一阵猛灌。
轩辕重在整件事情中没搞什么幺蛾子,此时只见老师被罚,只得陪着站,心下毫不气恼,安慰寅离道:“你一向是我们中最稳妥的,此时是怎么了?如此这般”
寅离满头大汗,喝了水缓了缓,听得轩辕重此言,脑中闪过一个激灵,怔了怔,缓声道:“我还能怎么还不是被这些自作聪明的气的!”
众人见他气消了,也不敢言语,只埋头偷听外面气浪冲天的呼喊声,也是吓得不轻。
要说这事儿,还得从昨夜说起。
饭局一消,诸事议毕,小相柳和祝余两个就迎着夜风去给冲天罗浇灵液,鹿黎也偷偷摸摸不知干什么去了。
寅离和轩辕重留着商量些细节,决议晚间便行事,遂下了冲天罗,办正事儿去了。
前头祝余和小相柳研究半月有余,终于成功研究了个阵法,既能让冲天罗正常生长,又能不占用下方的土地,今晚便是来验证的。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阵法布设完成,已是夜半时分。
喘了几口粗气,祝余颇有些紧张,拿出小瓶,手有些抖,不确定道:“相柳啊!听说每一颗冲天罗都有潜质成为冲天罗王,但冲天罗王择主而生,已有数万年未曾现世了我们真有这么好运?”
小相柳叉着小肥腰,气喘吁吁,伸出胖手,道:“怕甚?我来我来!”
祝余口干舌燥,看着小相柳将整瓶灵液都倒进了阵法,他闭上眼不敢看,双手祈祷个不停:冲天罗王!冲天罗王!
只见冲天罗主干在吸收了灵液后,灵光爆张,将整个空间封锁了起来,祝余眼一花,昏死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他被小相柳推醒:“祝余!祝余!醒醒!”
祝余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的光景让他眼眶一突,猛吐一口血,气急攻心叫道:“卧槽!”
小相柳奄奄一息,只道:“快走快走!回头就当不知道!”
祝余深以为然,二人再布一阵法,遮掩一二,便跟鬼撵似的跑了。
天蒙蒙亮,鹿黎将自己的陈年装备拖出来,一番收拾后,跃下了冲天罗,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今天的朝阳比从前大了些。
她摇摇头,心想,可能是祝余说的近日点快来了吧!
明泰帝心情激荡,左右辗转,一夜未眠。
天未亮,她便着人更衣,因昨夜轩辕府递了朝帖,请求帝王召见半夜递什么帖子?多半是她所思所想要成真了。
她倒不是个不体贴的帝王,便着今日早朝前宣轩辕府觐见。
轩辕本家在京的乃是轩辕清的三子,血缘和轩辕重这个旁支的远了十万八千里,乃是真正正统的轩辕本家传人,道是为何?因着家主轩辕清前头只得两个女儿,五十出头才得了此一子,因此可以说是轩辕家的心尖尖命根根也不为过,因他来得迟,便得了个名儿作晚。轩辕晚年龄比轩辕重大了两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却不知为何,数年前被轩源家以游学之名,送来了这万诛之地。
轩辕重跟在轩辕晚身后,见轩辕晚背影颇有些踟蹰,便喊了声:“三叔!”
轩辕晚转过身来,理理朝服,温声道:“莫要担心!”
轩辕重打心里喜欢这个比自己只大了两岁的三叔,唤着也不别扭,道:“三叔莫要担心!今日一过,再无人能动轩源家!您只需按照我说的告诉她就行!”
轩辕晚摇摇头,惆怅道:“忧我所忧!忧,我所忧!此一浪彼一浪,永无止境!罢了罢了!暂且保命要紧!”
轩辕重拉住他,轩辕晚怔忪,疑惑看向他。
轩辕重直视他双眼,坚定道:“信我!”
轩辕重的双眼隐没在晨夜里,轩辕晚却从中看到了点点辉光,彷如利剑出世,他莫名觉得,轩辕这一辈不轩源家无一人能与此子比肩。
他点点头,道:“莫言担心!我知晓得!”
轩辕重见轩辕晚在夜色里微微泛光的朝服,朗声道:“我就在这里等您!”
轩辕晚脸色微暖,知他好意,道:“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