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主人辞世(续)(1 / 2)我曾流浪首页

说来也奇怪,那天中午的太阳火热地烤着大地,外边没有什么声响,几只麻雀在院落里随便地跳跃着,好像在觅食又好像闲着无事在打发着时光。我内心有点不安,只是静静地趴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眯着双眼,让时间静静地从自己的身边流淌。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主人葫芦头还没有起床的动静。他静静地睡着,没有打呼噜的声音,难的有这样的平静。

我有点无聊,就随便地想着一些事情,他为什么就叫“葫芦头”呢?想来真的好笑,汉字那么多,取个什么样的名字不好,却要取一个物件的名字。当然他也有一个很正统很威武的名字,可惜多数人都不大知道,尤其是年轻一点的人,更是不好意思了解他的大名了。“葫芦”那东西我见过,过去家家户户都种,圆圆的,可爱地挂在藤蔓上,等成熟了就挂在屋檐下自然风干,最后做成各类生活用具,颇为精美。听人家说,“葫芦”大叔当年就是一个喜好种葫芦的人,也是一个能加工各种以葫芦为材料的生活用品,村里的人没有少受益,于是就称之为“葫芦哥”、“葫芦叔”和“葫芦爷”,反正一点,这么一个无意间获得的名字注定要带到坟墓里了。

想着想着就想远了,也不吉利了,凭他这样的身体,活到九十岁甚至一百岁也都是不是什么难事,我怎么在这个光华天日之下想到晦气的“坟墓”呢?干脆不胡思乱想了,干点别的吧!于是我就慢慢地起身,走出院落,到了门前的大树下,随便地看看,舒展舒展筋骨。

门前也是非常的宁静,午后的阳光颇具威力,树叶耷拉着,有点如同我的耳朵,形同虚设地挂在枝头。再向外走走,就经过鸡舍,十几只鸡是大叔养的,它们聚集在一块,有时候就叽叽喳喳地说些废话,有时候就为下了一个鸡蛋而四处张扬叫个不停。我实在讨厌母鸡们的不够低调,就那么一点功劳唯恐人们不知而要尽情地撕心裂肺地呼叫。公鸡倒好一点,平时趾高气扬地,把握住了一定的时间节点,尽职尽责地打鸣,给农家院落增添一点气氛,增加一些生活的气息。但遗憾的是他们终究都免不了要被宰杀的命运。平时与他们隔着树枝编制的简易圈舍相望,较为熟悉,但一旦他们要被送上断头台,要被血淋淋地杀了吃肉,我就有点心惊胆战。在生物界,原本是不公平的,鸡,天生就是被杀了吃肉喝汤的命运。幸好,在广大的农村,人们还不至于如此残忍,对于我们狗类,不是乐于吃肉谋皮。相对来说,只要活到一把年纪,就能安然无事地活到老,活到死。

主人的午睡已经严重超时,这在平时是不曾有过的。莫非他病了,或者今天想偷点懒多睡一会。我心中有点不祥的感觉,就快步走进窑洞。他照旧仰面睡着,还是不见要起床的样子,他依旧沉沉地静静地睡着。这样奇怪,怎么能睡这么长的时间呢?我开始想点办法弄醒他。我用前爪稳稳地抓住炕边,然后尽量地靠近他,用鼻子闻闻他,多少搞出一点动静来,好让他能苏醒过来。可一点效果都没有,他依旧是一动都不动。我再努力一点,更加靠近他,想用爪子碰碰他,可我怎么碰都无济于事,他依旧沉沉地睡着,没有一点的反映,更没有一点的动静。

这个时候,我担心了,害怕了,不祥之兆让我感到了事情的不容乐观。我们狗类,平日总是与人类走的很近,对于人世间发生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过去就听人经常说,一觉睡死的人是有的。莫非,我的葫芦大叔,我唯一的主人,就要走这条道路了?

我开始不管别的,就大声的叫着,用力在他的手臂上、衣服上抓着,甚至用嘴咬住他的外套用力地拉着,他就是无动于衷。他可能真的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