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左平原,两支军队正在对峙。
从两支军队打出的旗号不难发现,分别是后金的正蓝旗和明军的满桂部。两支军队所摆出了阵型也不尽相同,满桂部摆出的是进攻型的锋矢阵,后金摆出来的却是防守型的钩形阵。
很快,随着进攻的鼓声响起,明军对后金发起了攻击。
锋矢阵前面全是用来突击的骑兵,在指挥将领的命令下,全体加速突击,朝着后金阵型冲了过去。
后金见明军发起了冲击,很快也作出了应对策略,两翼散步的骑兵纷纷趋前,对着冲击而来的明军发起了散射。
明军冲锋的骑兵也瞬间一分为二,分别朝着敌人两翼的突起迎击。骑兵身后跟随着的步兵也发动了,朝着敌人中部压了过去。
明军的骑兵迎上了后金两翼,双方一阵互射之后,后金骑兵蓦地全体后撤,往阵型两侧退去。而此时,明军的冲击步兵已经与后金阵容前排接触,双方短兵相接,立时陷入了对博当中。
后金用来抵挡明军步兵冲锋的全是正蓝旗精锐白甲兵,冲锋明军碰到了一个大钉子,冲锋势头登时被遏制住。随着战斗的持续,双方不停有人倒下,但也只是限于双方正面接触的点,其余的地方损伤基本很小。
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时辰,随着正蓝旗的号角声响起,后金战兵开始往后撤退,但他们的撤退是采取了各牛录梯次撤退的方式,明军竟然不能强行追击。且就在此时,后金两侧的骑兵再次冲了上来,牵制明军两翼骑兵,导致明军不能对敌人进行有效斩杀。
很快,正蓝旗的大股军队撤出了明军的攻击范围,只余下少数人马断后,但这些人也是且战且退,并不与明军作更多纠缠。
“可恶的鞑子!”副将尤世禄狠狠咒了一句,下令骑兵停止追击,全体撤退。
很快,尤世禄就策马来到了中军前,对着正在观战的山海关总兵满桂一抱拳,道:“将军,莽古尔泰又跑了!”
“这个狗娘养的!”满桂斥骂一声,皱起了粗浓的眉头,转头对着一旁的指挥佥事戚辽道:“戚大人,这事你怎么看?”
戚辽断然道:“莽古尔泰这是在避战。”
“这狗厮。”满桂忍不住又骂了一句,接着道,“从笊篱山到塔山堡,从塔山堡到杏山驿,这厮从来就不跟我们作正面对抗,而是边打边逃,他究竟是闹哪样?真他妈的没种。”
戚辽笑了,对着满桂道:“满将军,你认为凭正蓝旗的战力,他们敌不过我军么?”
满桂沉思片刻,道:“那倒不是,正蓝旗是鞑子中战力最强的一旗,莽古尔泰亦是鞑子中有数的武力强悍之人,说他们不是我们军的对手,恐怕连我也不敢下此定论。”
“那就是了。”戚辽接过满桂的话头,继续说道,“所以我才说莽古尔泰是在避战。”
“可他为什么要如此?”满桂还是想不明白。按道理,莽古尔泰手下也有二十个牛录不下六千人,他们虽说有近二万人,但以正蓝旗的战力来说,又是平原野战,后金向来都是压制明军的,莽古尔泰完全没必要怂成这样。
戚辽嘴角牵出一丝冷笑,道:“这说明后金也不是铁板一块,莽古尔泰想保存实力。”
“保存实力?”满桂沉默了,想不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戚辽点了点头,继续分析道:“皇太极单独留下正蓝旗断后,当然是因为正蓝旗的战斗力最为强悍,可是到了今天这一步,莽古尔泰已经对他产生了动摇。之前我大明对后金的几次作战行动都取得了先机,且处处压制着他们,让他们陷入了彻底的被动当中。如今皇太极带着其余四旗前去突围,单单将满桂留下,所以满桂已经心生不满,并不打算严格执行皇太极的命令。”
满桂咀嚼着戚辽的话语,不断点头道:“老弟说的不错,应该是这个理。”
戚辽谦逊道:“谢将军夸赞。”又接着说了下去,道,“皇太极让莽古尔泰断后,他不得不执行,但是他又担心皇太极最终突围而去,将他留在了辽左,那么他的正蓝旗必将陷入我军的重重围困而全军覆没。所以,他才且战且退,想要早日与皇太极会合,跟随皇太极一起冲破松山防线,唯有这样他的正蓝旗才能得到保全。”
满桂征战多年,此时岂能不明白戚辽的意思,于是笑了起来,道:“如此看来,我军也要追到松山,在皇太极的屁股上狠狠插上一刀了。”
戚辽听了满桂这粗俗直白的话,不禁失笑道:“将军说的对,我们就是要爆了皇太极的菊花,在他的屁股上狠狠插上一刀。”
松山阵地,第二道防线前,阿济格已将所有的白甲兵重新整队,加上后面的源源不断的战兵,打算对第三道防线发起最后一次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