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苟大山还不到20岁,跟着亲戚来到晋市,做起了矿工。
开始他所在的矿还不是葛家的,突然有一天就换了人,传言说是上面换了领导,所以矿厂主也换了人。
自从葛家人接手后,他们的日子比以前更难熬了。
他们家人为了多挣钱,赶着工人下矿,还经常克扣工钱,就连病了都不给请大夫,有些人就这么生生熬死了。
苟大山也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被年少的葛三妹给看上了。
当时他对这家人的了解不多,以为他们只是苛刻工人,直到婚后才知道,他们简直不是人。
婚后,苟大山不用再下矿,留在家里“照顾”好吃懒做的葛三妹,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家庭主夫。
他本就不是什么争强好胜的人,比起过去的苦日子,他觉得这样也不错。
然而随着对老丈人家的了解越多,他越感到害怕。
葛长贵,加上他两个儿子,简直是无恶不作。
葛三妹口中的安排多下矿,多给工钱,根本就不是发生在一个人身上。
他们看谁不顺眼,或是谁顶了几句嘴,他们就故意安排人家多下矿,但到了给钱的时候,只按照正常工时给。
而多给钱的那些人,是按他们的吩咐,在矿下打人,导致人家不能再下矿了,给的打手费。
更恶心的,是葛三妹说的什么赊钱不用还。
苟大山呸了一声:“他们没事就拉着工人赌博,输了钱就赊给人家,然后利滚利地收回来,不少工人一年到头白干不说,还倒赔他家人钱。”
葛三妹刚要开骂,厉衡就幽幽说道:“葛三妹,你是不想出去了?”
她立马就老实了,但从剧烈起伏的胸口可以看出来很不服气。
苟大山叹了口气:“这还不算,有些人实在还不上,他们就问家里有没有年轻女孩子,最后……”
他没说,刑警们也都明白了,然后齐刷刷看向葛三妹。
她非但没半点羞愧,甚至还有些不忿:“我哥说过,是他们自己非要给的,不是他们逼的。”
苏小小皱眉,原来真有人能这么不要脸。
苟大山冷哼:“就你信他们的鬼话。”然后接着说道:“我实在是害怕了,最后找个了借口,说我妈病了,就带着她回了老家。”
苟大山说完,掏出一支卷烟,刚要点才想起来,问道:“我能抽吗?”
厉衡点点头。
“你们是哪年离开的?”沈建国问道。
“1981年春天。”苟大山说。
“之后再没回过晋市?”
“她总嚷着要回,开始我也同意了,好像是83年吧,他家突然来信,说一家子要离开老家,我们就没回去。”
“一家人都走?”
“对。我也奇怪,就写了信去问,或许是那会已经离开了,反正我们没收到回信。”苟大山回忆着:“再收到他们的来信,是两年后了,地址是冀市。”
“你们去过冀市吗?”
“去过,住了一段时间,我问过他们为什么要搬家,只说是来冀市做生意。”
“之后呢?”
“之后就是两年前,来了燕城。”
“你就没看出他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