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了下来，倒在了少年的怀里，少年往她滚烫的额头渡去了一点凉气，她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清晨，王千玉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处于庙中没有塌陷的一角，身上的湿衣服干透了，旁边有一堆熄灭了的火灰。

抬眼望去，雨已经停了，明媚的阳光中，少年正静静蹲在一座无名墓前。

“你醒了？”许牧回头看着她，双眼布满了血丝。

许牧站起身来，走到王千玉身边，道：“走吧，带我去鹤空门。”

王千玉打量了一眼干干净净的四周：“梦儿他们......”

许牧拉起王千玉的手，带她走到无名墓前，道：“一并葬在了这里，念了渡经。”

“那你老祖的墓？”王千梦愣住了。

“老祖说尘归尘土归土，我把他的骨灰抛洒在这山间了。”

许牧看向了这片天地。

“走吧。你不想报仇了吗？你二叔还活着呢。为了报仇，我们需要空门的帮助。”

王千玉的脑海中浮现出二叔亲和面孔下的猥琐丑陋的内里，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那就走吧。”

许牧蹲了下来，补充道：“你走的太慢，我背着你走，你认识路吗？”

“胡山大哥记得路，可是他已经死了。我只知道下出了这座山，一直往南走，离得越近，我的玉佩就会越亮。”

“那快上来吧，孚道人也有同门亲友，万一追上来就不好了。”

王千玉纠结了一下，没有拒绝。

许牧感觉少女柔弱的身体贴在了后背上，他托起少女的小腿向上送了送。

不知道为什么，忽如其来的温暖的触碰，让许牧外表平静实际无比沉重的心舒缓了许多。

两个人一起走，这让许牧的心稳定了许多。

其实他们还只是孩子而已。

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一个十一岁的小少年，忽然就长大了。

自从引气入体后，许牧的身体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改善，感觉灵气在体，五感得到了增强，体力要远超大人的多。

他察觉到了背后的少女心跳得剧烈，想必是报仇心情心切，于是加快了脚步，轻盈地在山间奔走。

正午行至山脚，许牧放下王千玉，结结实实对着山庙的方向磕了四个大头。

“老祖，这一别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来看你了。”许牧在心中默默说道。

许牧中终究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老祖，没能背着你看看这晴日。”

老祖永远死在昨日的雨夜中了。

“老祖您不在了，许牧从此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许牧的喉咙都哭哑了。

王千玉也是红着双眼，与她一同出来的仆人，也葬身于此。她又何尝从此不是孑然一身了呢？

许牧的面前有一块手帕递了过来。

许牧抬头看向王千玉带着苦笑的小脸，她紧咬着嘴唇，鼻尖通红，一副看起来要哭的样子。

许牧这才想起来，眼前的人又何尝不是和他一样痛苦呢。

“走吧。”许牧蹲了下来，王千玉没有说话，乖乖伏在了许牧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