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迎来四月,春天正式宣布来临,千禧城中的积雪均已消失殆尽。积雪融化成水,水蒸发成水汽。一场不约而至的春雨雷厉风行地陨落,洗礼高楼大厦,街头巷尾,湿漉漉的地面上隐隐约约地倒影着五彩斑斓的霓虹。
黄昏渐暗,泷嘢下班回家途径樱花街时,居然偶遇在樱花树下闲庭信步的鸟叶香,她的长发于微风中轻轻摇曳,肆无忌惮的樱花花瓣若倾盆而下的大雨般无声陨落。
“哈喽,鸟叶香!”
“是你呀,九宫,嗨。”她眺望远方,“你说,我们要怎么做才不会被这个世界遗忘呢?”
“我、我不知道。”
鸟叶香莞尔。
“人生可真是太短暂了。”
“欸,对啊。”
“但苦痛的记忆却如此漫长——”
“鸟叶香……”
“什么?”
“嗯,我不会忘记你的。”
“谢谢。”
“所以,需要我载你一程吗?”
“是。”
“来吧,出发咯。”
鸟叶香坐在可折叠纳米自行车后座上,泷嘢骑着自行车缓缓穿过缤纷绚丽的樱花街,他此刻只觉前所未有的幸福,尽管明白一切估计只是自我感动。
约莫十分钟后,两人从电梯里走出来,抵达彼此的公寓的门前,空气突然安静。泷嘢欲言又止,他挠了挠后脑勺,面红耳赤地看着鸟叶香,鸟叶香轻轻推开公寓的门,进去前她回头看了眼泷嘢,说再见。随着鸟叶香关上门,泷嘢的心一沉,他原本打算邀请对方一起共进晚餐的,但不好意思开口,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却给搞砸了。泷嘢甚是懊恼。该死,该死,该死啊!他抓耳挠腮地暗忖,在楼道里低声呐喊,活像神经病。
泷嘢平复心情,他走进玄关,玄关中的灯自动亮起,他迅速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然后是球鞋和袜子,把没有异味的袜子塞进球鞋内,将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鞋架的第二层。几片樱花的花瓣散落在地板上,泷嘢懒得清理,他记得泽罗不久前买了几台新型扫地机器人,没办法,有钱就是任性。泷嘢穿过玄关,进入灯光明亮的客厅。
客厅里静得出奇,沙发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他走向茶桌拿起一罐原子气泡水,茶桌上还摆着水果篮,水果篮里的水果都仍然十分新鲜,不过没人吃,就像是装饰品。泷嘢咕嘟咕嘟,一口气将常温状态下的原子气泡水一饮而尽,他打了个气嗝,气嗝非常响亮,犹如狮子吼。泷嘢把空易拉罐捏扁,丢进客厅角落的一个垃圾桶里,紧接着,他大步流星地朝厨房走去。泷嘢对没能邀请鸟叶香一起吃晚餐而倍感追悔莫及,毕竟日久生情,他还是希望能够让她喜欢上自己,别胡思乱想。
泷嘢走进厨房,他看见泽罗已经做好晚餐,空气之中弥漫着十分浓郁的香味儿。泷嘢坐在一把餐椅上,闷闷不乐,他的表情仿佛吃了柠檬,且心事重重。泽罗把猫罐头里的糊糊倒在熊猫的猫食碗里,熊猫喵呜喵呜地叫着,是嗲嗲的夹子音,不过听起来很可爱,换做人类估计适得其反。
“小泷,今天过得如何?”泽罗问,他站起身走到泷嘢对面坐了下来,“我好像多做了几道素菜哦。”
“没关系。”泷嘢说,“我刚才碰见鸟叶香了。”
“嗯,她还好吗?”
“美若天仙,一如往常。”泷嘢故作轻松地说,“回家的途中偶遇鸟叶香,所以,我顺路骑自行车载了她一程。”
“欸,这样啊。”
“其实,鸟叶香就住在咱们的隔壁……”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