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把公冶纵当成对手，回过头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资格。

但他还是不死心，怀着一丝微末的期望问却夏：“如果当时公冶纵没去接你，你会来找我么？”

却夏很认真的回答：“不会，我会去找公冶先生，他在等我。”

顾明释然了，像减去了无形的牵挂，心里一空又一松。

他伸出一只手递到却夏面前摊开，掌心里躺着几枚红彤彤的地果。

“为了找这点小东西，可费了我不少功夫。”

“地果！”却夏捡起一枚放进嘴里，还是记忆中熟悉的味道。

“好吃么？”顾明眉眼弯弯，恍惚间又成了那个天天带着小却夏漫山遍野找地果的小男孩。

“慢慢快点！这里有好多地果。”

“顾明哥哥你等等我呀，慢慢爬不上去。”

“小孩真麻烦，”小男孩一脸嫌弃，身体却很诚实，牵着小女孩的手把她拉了上来。

“看！是不是有很多！”小男孩骄傲地挺着胸脯。

“哇！好多地果，顾明哥哥好厉害！”

“也就一般厉害吧！”小男孩抹了把脸，将刚摘下来的地果全都揣进小女孩胸前的衣兜里，“多吃点你就能长得和我一样高了！”

“好耶！慢慢要长得和顾明哥哥一样高！”

“好吃。”却夏将顾明掌心的地果接过放进口袋，“这么多地果可以吃好久了。”

“我现在也不矮吧？”却夏眨了眨眼，笑着露出八颗牙齿：“多谢顾明哥的地果啦！”

顾明揉了揉却夏的头，故作嫌弃道：“可惜还是比我矮，看来地果吃少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其实这次找你来是为了告别。”

却夏其实已经有预感，并不感觉意外。

“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总感觉不够体面。”

“这次走了还回来么。”

“或许吧，”顾明看向窗外自由飞翔的白鸽，“有缘自会再见。”

“保重。”却夏不知道说些什么，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喂，你不会要哭了吧？”顾明忽然凑近，故意逗却夏。

“哪有！”却夏翻了个白眼。

顾明哈哈大笑起来。

“走了走了。”他潇洒地挥挥手，拿起外套向门口走去，路过却夏时低声说了句什么。

却夏目送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在原地站了一会，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推门出去，准备回家。

“老婆。”

却夏惊讶抬头，公冶纵不知在门外等了多久，手里拿着一束花。

“你怎么来了？”

“想你。”公冶纵将花塞到却夏手中，顺势牵起她的手，“回家吧。”

空荡的胸腔瞬间被填满，却夏弯起眼睛重重点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