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你处心积虑,步步为营,逐步掌控公冶集团,连我也不得不退避三舍。”公冶震站起身,走到却夏面前,打量眼前这个女子。
“你一直做得很好,但我今天要给你上一课,”公冶震混浊的双眼爆发出精光,“永远不要相信身边的人。”
“出来吧。”
江蓓慈从门外走进来,路过公冶纵时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走到公冶震身旁,她看了一眼却夏,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却小姐。”
却夏没理她,转而看向公冶纵。
公冶纵给了她一个略带安抚的眼神。却夏心里松了口气,她万万没想到江蓓慈居然会背叛公冶先生,幸好公冶先生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影响。
公冶纵淡淡道:“这就是你全部的底牌?”
公冶震笑容一僵,“对付你足够了。还是说你不在乎她的安危?”
黑衣保镖将却夏绑在椅子上,公冶震指着她道:“签了这份股权转让协议,我就放她走,不然…”他冷笑一声:“不然你们都别想安全离开这里。”
江蓓慈急道:“你说过不伤害纵的!”
公冶震瞪了她一眼:“儿女情长!”
“放心,就算他残废了也是你的。”
江蓓慈放心了。
公冶震转头看向公冶纵,“那么你的选择呢?”
公冶纵抬头打量祠堂内部,这是他十四年后第一次踏足这里,一切都没变又都变了。
正对门的供桌上摆放了一个牌位,十四年前由他亲自放上去,那是他母亲的牌位。公冶家的祠堂只供奉公冶姓的族人,他的母亲公冶瑶也有资格进入祠堂。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来看她,记忆中女人的形象都有点模糊不清了。
十四年前他重伤清醒后,被公冶震罚跪祠堂,推开门,公冶瑶的尸体就悬挂在房梁上,她太轻了,被风吹的左右摇晃。
这个女人从被迫和兄长乱伦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疯了。在公冶纵还小的时候,还渴望母亲的怀抱。公冶瑶清醒时会温柔地抱着他,哼唱歌谣,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她的歌声美妙动听,宛若天籁,是他听过的最美妙的音乐。
但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昏昏沉沉的,有时候她会把他认成那个恶魔。恶毒的咒骂、无情的殴打和漠视的眼神才是家常便饭。就因为他们长着一张相似的脸。于是他开始不愿意用真实容貌见人,每次见她都戴着面具。
后来他才明白他是罪恶的果实,是她最不愿意承认的不堪的过往。
然而一切梦魇都在十四年前结束了。他知道她一定是高兴的,当她的尸体躺在灵堂时,他曾远远看过一眼,女人唇角带笑,面容有几分稚气和天真。
于是他也跟着高兴,所有人都哭,他却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为什么哭呢?他不明白。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不,也许他明白,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怪物啊。
“你、你笑什么?”公冶震皱眉,忍不住后退一步。
公冶纵很高兴,就算小时候差点被公冶瑶杀死时都没这么高兴过。
好半晌他才收敛起笑容,指了指门外。
公冶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门外漆黑一片,雨依旧下个不停,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但他却感到一丝不安。
“所以,你还有什么底牌?如果没有,那我就要开始出牌了。”
“你什么意思?”公冶震吼道。
不会的,自己筹谋多年,暗度陈仓,每天被困在不见天日的卧房里苟延残喘,好不容易才抓准时机反扑,不会这么容易被人识破!
公冶纵摇头,没有说话。
江蓓慈忽然出声道:“震伯伯,不好意思,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纵就要不高兴了,你知道的,我不能让他不高兴。”
“什么?!”公冶震不可置信地看向江蓓慈,“你!”
江蓓慈走到公冶纵身旁,无奈地笑道:“如果我不配合你的话,你的手下怎么能破坏曼丝庄园的警报系统?又怎么能上钩呢?”